歲寒見淩虛真人看着自己的眼睛,也不回避,任由他的打量。
他的雙眼早就看不見了,但在修仙界卻還有神識可以用,目之所及的地方到底是有限的,遠沒有神識可以明察秋毫。
淩虛真人收回了視線,又看向了一旁的無塵真人,問道:“歲寒真人怎麼了?有何處不舒服?”
無塵真人歎了口氣,側過臉看了一下他身邊的歲寒,“師弟,還是你來跟淩虛真人說吧。”
歲寒白皙的臉上沒有多少情緒波動,墨色的發絲垂到了他绛紫色的衣袍上,清風拂過,他灰白的眸子裡似乎也被吹起了絲絲漣漪。
他的身體他自己知道,面前的這位淩虛真人應當也是治不好的。
他的唇角露出一個柔和的弧度,“真人,我這病呀,是堪破天機,壞了眼睛。”
無塵真人見他說得避重就輕,也是一陣着急,趕緊補充道:“何止是壞了眼睛,他如今的身體就仿佛一個破口袋,無論吸收多少靈氣,也會散去,他的修為已經有數十年毫無寸進了。”
淩虛真人一聽這話,頓時一驚。
天機閣窺探天機,多少都是會遭受些許反噬的,但也正是因為他們能夠窺探到一部分的天機,也會讓他們在修煉途中得到些許幫助。
而面前這個年輕人,他……到底窺探到了些許什麼?竟然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淩虛真人不可思議地看着歲寒,歲寒謙虛地笑了笑。
還有一點,他從來沒跟任何人說起過。
他的身體原比他們想象中的要糟糕的多,他不僅修為數十年無寸進,身體也在遭受反噬。
如果再找不到解決辦法的話,他恐怕也就七八年的活頭了。
無塵真人也擰着眉頭,“不知道他都算出了些什麼……”
淩虛真人趕緊回過神來,打斷了他的話,“歲寒真人身子可有什麼不适的地方?”
可不能讓他們瞎說,萬一他也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影響修為怎麼辦?
他都八百多歲了,比不得他們年輕人,他不想知道太多,隻想多活幾年。
歲寒看着前方,眼神空洞,臉上卻挂着和煦的笑容,“倒是沒有什麼不适的地方,就是身體的氣血損耗的有些多。”
淩虛真人想了想,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出了兩瓶之前煉制的高階補元丹,給了歲寒。
“氣血損耗多那便先補充氣血,至于窺探天際被反噬,本尊目前也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須得回去翻閱一下前人的記載才行。”
無塵真人從芥子空間當中取出一個玉盒遞給了淩虛真人當謝禮,卻被淩虛真人拒絕了,“不必客氣,說起來今日本尊上門來,也是為了跟您道謝的。那日你給本尊起了一卦,讓本尊收徒。如今想想,當初幸好聽了真人的話,不然我那徒兒便錯過了。”
無塵真人聽了她這話,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來,真人您對這次收得徒兒很是滿意啊!”
淩虛真人是真的想顯擺,但想到秦姝有那麼多的特殊之處,此時的她被人知道的越多對她日後的發展越不利。
他最終還是将自己想要顯擺的一顆心給按捺住了,罷了,自己偷着樂吧。
一旁的歲寒聽了他們的話,随手就擡起手,掐算了起來。
他才剛掐了一下,就被無塵真人按住了手腕。
“師尊說了,讓你往後少算卦!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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