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書名《混亂之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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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之中,懸浮着一座孤島,除此之外隻有無盡的虛無,仿佛這座孤島漂流在一切時間與空間之外。
無盡的黑暗在沉寂了億萬年之後,忽然憑空出現一道道紋路,深紅色的細絲仿佛突然滋生在虛空之中,猶如交錯的神經網絡。
孤島開始出現震動,仿佛巨大沉重的鋼鐵機器冷啟動時打開了引擎一般。一道光束在孤島中心沖天而起,光芒散盡,隻見孤島中心多了一張黃色晶體構成的圓桌,六道身影圍坐在圓桌外側,每個人身後伫立着一枚巨大的黑色石柱。
祁濟此時是無比懵逼的,自己怎麼來到這麼一個明顯超出常理的詭異地方。
不對,難道自己是挂了?這裡是死後的世界?陰曹地府?天堂或者地獄?還是什麼轉世投胎管理局?
亂七八糟的中二想法充斥着祁濟的腦子,但是轉瞬間他又意識到不對的地方——畫風不對。
面前是一張黃色晶體質地的巨大圓桌,直徑差不多得有十米,厚實沉重的半透明桌體内散發着明暗變化的黃色光芒。除自己外,圓桌一圈還圍坐着另外五道身影,身影間彼此距離有四五米,每道身影的背後都有一顆直徑三米多、高十多米的巨大黑色石柱,自己身後也有一顆。
石柱對着桌子的一面上方銘刻着意義不明的圖案,六顆巨柱的圖案各不相同。擡頭則能看到黑暗底色的天空布滿紅色的絲狀脈絡,不祥的明暗變化讓這些紅色的光絲看起來就像流動着血液的血管一般。
此時另外五個奇裝異服的身影看上去都并不像這裡的主人。因為祁濟從他們的臉上能看到的表情和自己一樣,也隻是疑惑、戒備,沒有人挂着應該屬于主人的從容,就好像他們也和自己一樣是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一樣,突發情況讓大腦宕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隻是坐在原地靜觀其變。
“各位,誰知道這裡是怎麼回事?”見沒人說話,祁濟決定先打破尴尬,但随後又忽然想到,在座的不會是外國人吧?會不會聽不懂自己的話?
其餘五人的反應有些微妙,帶着茫然、驚詫,還有更多的疑惑。
坐在祁濟左側隔壁的灰發青年在一陣遲疑後,略作思考回應道:“似乎你在使用的是一門我并未掌握的語言,但是神奇的是,我竟然聽懂了。”
是的,對方的話對祁濟而言顯然也是一門沒聽過的“外語”,但是當對方發音的同時,祁濟的腦子裡就自然而然的反應出了這句話要表達的含義。這種感覺就仿佛看到一個人在做肢體語言一樣,明明不是和對方提前約定好的已知動作,也沒有固定動作代表什麼意思的标準規則,但是看到别人比劃的一瞬間就能懂了對方要表達的意思,腦子自己就理解了其中涵義。
驚詫之餘,祁濟注意到了左側鄰居的外貌,一副複古裝扮就像從哪個片場臨時跑出來的演員:身穿白底豎紋襯衫,兩隻袖子挽到了手肘上方,卻帶着白色手套,身上外罩一件摻着雜紋的炭黑色的呢子馬甲表面挂着似乎懷表的表鍊,馬甲裡面打着一條酒紅色的領帶,身材厚實。再往上看,頂着一頭灰白色的微卷頭發,面部五官深邃,鬓角略長,偏瘦的臉上無須,年齡大概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間,仔細看的話,兩個瞳孔的顔色并不相同。
“我的名叫巴克斯·戴維斯,是來自萊茵共和國普羅維登斯市的異常現象調查員,從屬于聖十字教廷。”
灰白頭發的男子率先介紹起了自己。
“很顯然我們現在處于某種異常現象之中,這裡的環境,明顯屬于超自然範疇了。而且看起來,我們使用着各不相同的語言卻可以毫無阻礙的交流,就仿佛語言背後的内在涵義伴随着一個個單詞的念出,同時被直接投映到彼此的意識中。從你們其他人的衣着打扮判斷,和我來自不同的地方。我姑且算是處理異常現象的專業人士,在這方面頗有經驗,而現在我們身處這顯而易見的異常現象之中,為了搞清楚現狀并排除潛在的危險,我建議我們彼此之間可以暫時達成信任并交換情報。”
一時間沒人說話,仿佛在思考巴克斯的建議,權衡利弊,或是消化大腦受到的沖擊,整理現狀,思考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我叫艾爾薇,是一名魔法師學徒,在追随烏鴉森林的大賢者拉爾貢大師學習魔法的奧妙。”
這時祁濟右側相鄰的人弱弱的舉起了右手,仿佛要吸引大家的注意,這是一個頭戴紫色大帽子,身穿紫色袍子的嬌小身影,帽子的下方是一張精緻小巧的少女面孔,金色的長發披撒在後面,隐約可見兩隻尖尖的長耳,活脫脫就像遊戲裡走出的精靈族,嗓音叮咚如清泉般清脆甜美,依舊是說着祁濟沒聽過的陌生語言,但是發音上顯然又與第一個巴克斯明顯屬于不同的語種。
事情好像大了,祁濟瞪大了雙眼。第一個巴克斯還算正常的普通人,哪怕他說的語言和地名、職業充滿了陌生感,但是這第二個艾爾薇如果不是從哪個splay的漫展跑出來的中二病患者,如果她的耳朵是真的,說的話也是真的,自己恐怕就真的卷入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件裡了。
是啊!就算現在眼前的場景可以作假,其他人可以是化妝表演來整蠱的,但是腦袋理解陌生語言這事怎麼看都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所以這不可能是什麼整人節目,自己是真的遭遇了荒誕的事件。異世界?穿越?轉生?還是别的啥情況?
“巴克斯先生用的語言不是我所知的語言,雖然我現在能聽懂,剛才這位小哥的語言也是。萊茵共和國和普羅維登斯市我都沒聽過,聖十字教廷我也沒聽過,據我所知我所在的整個羅迪尼亞大陸都不存在這樣的地方和組織。現在大家語言互通的情況,腦中直接映出語言有些像魔法應用裡的念話,但是念話并不具有翻譯的能力,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清楚。”
見有人響應,開了個好頭,巴克斯又對左側其他幾人環視了一周,最後右轉看向了祁濟,“很好,互相介紹和交換信息有助于我們搞清現狀。”
被巴克斯的雙眼這樣一直盯着,祁濟有一種就像被審視同時也在被期待着的感覺,對方一定是個很擅長從别人嘴裡撬出消息的人,不當記者可惜了那種。
“我叫祁濟,隻是一名普通的大學生。我來的地方沒有異常現象,魔法也隻存在于遊戲小說這種幻想中,我的世界隻有普通的日常生活。你們說的東西在我眼裡都應該是不存在于現實世界的東西。”說到一半,祁濟看了看頭頂的天空,“但是好像我現在坐着的地方也不說不上是什麼現實世界了。唉…”
巴克斯把握到了祁濟話裡的一個詞。
“你說‘我的世界’,這的确是個很符合現狀的思路,我們不同的語言和看上去扯不到一起的來曆和認知,就好像我們都是來自不同的世界。”
說罷又轉頭看向剩下的三人:“那麼你們呢?我的朋友。”
巴克斯左側的男人身穿一副明顯科幻畫風的黑色緊身裝甲衣,身材勻稱充滿美感,關節處有明顯的外骨骼結構,黑色的短發顯得清爽幹練,戴着一副護目鏡,鏡面隐約可見閃爍的ar投影信息。
“凱,星際雇傭兵。”
見凱隻是簡單吐了幾個字就一副不想再說話的樣子,巴克斯和衆人把目光繼續向左。
“在下秦先奇,天元宗青龍峰青龍真人座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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