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憫大教堂内。
外面雖然天氣陰沉,教堂内高頂之下懸挂的燭火卻明亮輝煌,在牆壁上無數金色為主的馬賽克碎片拼成的宗教壁畫反射之下,為整個空間更添一分神聖夢幻之感。
祁濟在神職人員的引導下,緩緩走向誦經台。
誦經台是個大概一米五左右高的白色四方立柱,近似玉石材質的表面鑲嵌着以黃金熔鑄而成的金色浮雕,直來直去表現光芒的幾何線條與代表人類的弧形紋理并存,整體風格兼具硬朗幾何的現代感和複雜華貴的古典感。
誦經台的頂部由支架撐着一本華麗的經文,硬質泛着金屬光澤的封皮對着祁濟的方向,而展開的書頁則對着站在誦經台對面的白色神袍老人。
老人看上去非常的蒼老,慈祥的臉上布滿皺紋,幾縷稀疏的白發從頭頂高高的主教冠邊緣露出。主教冠的造型猶如一個高高的方尖碑,白色的絲質底襯和半透明的薄紗邊緣用金線勾勒裝飾,與一身的白色神袍風格統一。
老人慈祥的目光看了一眼祁濟,看出祁濟顯得過于緊張,便微微點頭以示鼓勵。
“主教大人,可以開始了。”旁邊的助祭在白袍老人身側輕聲說了一句,便彎下腰恭敬地後退到側方站成了兩列的神職人員之中。
主教神情一肅,緩緩擡手撫在書頁之上。
“世人悲苦
災禍成伍
天降神迹
奉于吾主”
随着經文被主教一句一句念出,祁濟感覺身體周圍的空氣中漸漸泛起一股暖意,就像曬着四月和煦的陽光,驅散了一冬的寒意。
教堂後方的座椅上,坐着巴克斯和斯嘉麗,以及一些教堂的神仆,除此之外再無外人。
當經文念完後,祁濟按照之前巴克斯的囑咐,向着老主教低頭行禮,然後獨自一人走向上方的法壇。
側方站成兩列的神職人員這時開始了集體的誦念,洪亮的聲音混合在一起猶如歌聲一般在教堂内響起。
自教堂頂部的半空之中,忽然一束光芒灑下。
祁濟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渾身上下依舊是暖洋洋的舒泰感覺,自己沒有變成火炬。
正在他閉着眼享受這種沐浴溫泉般的感覺時,忽然感覺不對勁,法壇的下方傳來了人群騷動的聲音。
疑惑中,祁濟睜開了眼睛,看到下方的人無論是老主教、還是側面的神職人員以及座椅上的巴克斯等人,都驚詫的望向自己。
擡起頭看了一眼半空落下的光芒,依然神聖莊嚴,沒有任何異常。左右轉頭看看自己的身體,在光芒的沐浴之下明亮晃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特殊的地方,并沒有出現焚盡異端的神之火焰。再看腳下的地面,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白色的大理石地面,雲絮狀的紋理無序地分布着,光潔的表面隐隐反照着自己的身影和上方的光芒
等等?好像有一絲不對,自半空落下的光芒,沒有一絲灑落到地面?
在巴克斯等人的眼中,教堂頂部撒下的光芒,在到達祁濟的身體附近,便詭異的發生了扭轉,全部集中到了祁濟的身體之上,沒有一絲一毫落到地面。就仿佛祁濟的身體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就連光都無法逃脫一樣不,正常的自然光并不會這樣,隻有儀式帶來的神光發生了這種詭異的現象。
此時,祁濟夢中那個一片黑暗的地方,自無窮高的虛空之上,一道光束忽然垂落,然後在到達地面時開始彙聚在一起,慢慢在拳頭大的黑色玻璃球旁不遠處,彙成一點,不斷濃縮,形成了一滴泛着白光的液滴。最後光束慢慢消散,凝聚而成的隻有一滴露珠大小的明亮液滴,緩緩飄落在了黑色玻璃球旁邊的地面上。四周恢複了一片幹淨,無人知曉這裡發生的變故。
兩列神職人員在驚詫、疑惑、震撼等不一的表情中,還是完成了儀式的誦讀環節。
半空而光芒消失,祁濟完好無損的站在法壇之上。
助祭出列走到了主教旁邊。
“主教大人,您看這種情況,儀式算完成了嗎?”
曆史上所有記錄的受禮儀式,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受禮之人沒有遭受神火的灼燒,顯然應該是通過了神的審視。但是來自神的光芒,猶如被吸收一般全都鑽入受禮之人體内,這種事簡直是聞所未聞。
老主教看了一眼下方坐着的巴克斯,巴克斯察覺到目光,回看了過來,兩人的眼神方法在無言的交流着。
“儀式完成了,接下來可以出具派遣的公文給安全局。”主教對旁邊的助祭吩咐道。
“是的,主教大人。”助祭低下頭領命準備離開。
“還有,告訴所有人,今天儀式的全過程都要完全保密,不得透漏半點風聲。如果教内有人詢問,就說全程都如往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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