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張開眼睛,織滿藍色絲綢的天花闆映入眼簾。
迷茫地眨眨眼睛,伊索猛然起身,在口袋上拍打幾下,直到想起自己身上的所有東西都被塞進了陰影才安下心來。
身下給伊索的感覺是一種軟墊,黑白的魂體低下頭,疑惑地撓撓頭。
這确實是一個墊子,但就憑墊子邊緣那一圈金色的流蘇,可以斷定這是個床闆大小的坐墊。
“歡迎您,遠道而來的客人。”
一個柔和成熟卻又帶着些許滄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伊索猛地起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女人很端莊地坐在一個同樣類型的坐墊上,手握一盞角杯,對伊索輕舉示意。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瘋狂的學徒了,蛾、燈、啟,理性與感性的撕扯,混沌與指引的矛盾,你最好别立于山楂花下,不然看守一切門關的司辰不介意将你一分為二。”
女人輕抿角杯中的透明而紅潤的酒液。
“你可以叫我特蕾莎·加爾米耶……至少是在這個時代,你剛醒來,想喝一杯嗎?不用擔心沒有嘴的問題,正常飲用即可。”
伊索試着發聲,過了一下才突然想起了他現在隻是個啞巴,隻能點點頭。
他剛剛都昏厥過去了,既然沒死,那就說明這位女士目前對他沒有惡意,隻是特蕾莎·加爾米耶這個名字……莫名的讓人有些熟悉,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特蕾莎微微颔首,一隻角杯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伊索面前。
晶瑩剔透的酒液在其中蕩漾,帶着濃郁的酒香,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腥味。
伊索淺嘗一口,随後狐疑地看向杯子。
酒液沒有一絲一毫的味道,甚至連液體劃過喉舌的感覺都沒有,但因為沒了嘴,伊索也不确定這是正常情況還是酒有問題。
“這酒存于想象中。”特蕾莎笑盈盈地看着伊索的表情,“但酒杯不是,那些光之扈從總是喜歡根據自己的喜好去制造虛假的道路,為了能在漫宿中找到道路,你必須要能區分它們。”
伊索遲疑着将手指插入酒液,沒有觸感,确實和特蕾莎說的一樣是虛假的東西,但光看外表,伊索真的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所以她也是那些所謂的光之扈從中的一員嗎?也是長生者?
伊索将注意力從酒杯上移開,狐疑地看着特蕾莎那副淡然的表情。
他遇到長生者的頻率是不是有些高了,不是說這些存在很少見嗎?
“我對你并沒有什麼惡意,自從在1772年那次和我的克裡斯托弗分開後,我已經很久沒和别人說過話了,上次還是十年前和一個自稱為沐光明者的小輩。”
伊索疑惑地歪歪腦袋,他并未對特蕾莎的動機有所懷疑,自從經曆了擺渡人的恐吓後伊索就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他的手段對于這些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古董來說不值一提。
畢竟連司辰都能被殺死篡位,具名和長生自然也能,能一直活到現在的,除非運氣逆天,否則各個都會和千年的狐狸一樣,信息不全去考慮他們的彎彎繞繞,隻會讓自己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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