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着說着,外面天色已暗,楊樂站起身,說道“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晚,我還要去找個落腳的住處,得先告辭了。”
夏瑜拉住楊樂手道“楊兄,現在天都快黑了,你今日先暫住家中,我倆秉燭夜談。如今夜裡不太平,切莫外出,明日一早我再與你去尋住處,如何?”
楊樂想了一下,确實人生地不熟的想找個住處也不容易,便欣然答應。
兩人吃過晚飯,又在夏大娘帶着笑的責備中收拾完桌椅碗筷,隻見外面天已全黑,遠遠的好似能聽見敲鑼的聲音,響了幾聲後就沉寂下來。
夏大娘聽到鑼聲後臉色有些不自然,對夏瑜說道“瑜兒,你和小楊快些回屋歇息吧,記得關好門窗,床鋪都收拾好了,娘去看看大門關好沒有。”說着舉着一盞油燈,用手護着火,借着光出去了。
夏瑜聞言,帶着楊樂回了房,讓他稍坐,又去廚房打了一盆熱水兩人擦臉擦腳,聽見夏大娘回屋,才關上門,睡到床上繼續聊着。
談及革命黨、複興會,夏瑜向楊樂普及複興會的宗旨“驅除鞑虜,複興中華,何惜以身許國,功成不必在我!”,又說到幾位組織者,兩人談着談着,忽然聽到外面遠遠的傳來一陣狗叫。
叫聲急促,叫了沒一會兒,隻聽得那狗兩聲哀鳴便沒了聲息,楊樂心裡有些奇怪,想着不知是誰家的狗遭了殃。
又聊了幾句,兩人都有些累了,正準備睡覺,聽得院子外面嘚嘚嘚的響,像是木棍有節奏的搗着青石路的聲音,那聲音由遠及近,斷斷續續的逐漸清晰起來,就好似有人踩着高跷在走路一般,走走停停。
夏瑜蹑手蹑腳的起身吹滅了油燈,回到床上小聲說道“楊兄,保持安靜,不要應聲!”話音剛落,那嘚嘚嘚的聲音好似停在了院門口,安靜了片刻,楊樂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心裡一陣緊張,裹着被子不敢出聲,旁邊的夏瑜也裹在被子裡躺着一動不動,呼吸都好似在控制,一呼一吸的很輕很慢。
“當、當、當”突然院子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在安靜的夜裡格外的響,楊樂心中一緊,想起白天裡周朝奉說的朱砂手串能辟邪,輕輕的把手串捏在手裡。
隻聽得外面的敲門聲敲了一陣,大約有個十幾二十下,便停了。
好一陣沒有動靜,夜安靜的可怕,兩人都屏着呼吸,身體繃的直直,想着應該已經過去了,身體繃着也挺累,剛想放松舒一口氣。
“嘚!嘚!嘚!”這聲音分明是在院子裡!
這聲音好似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慢慢的往房間這邊來,隻聽得“嘚”、“嘚”、“嘚”,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甚至震的楊樂感覺心跳的難受,一聲聲好似踩在他心頭上。
随着聲音越來越近,楊樂甚至都能聽見衣物拖在地上的聲音,聲音停在了房間門口,兩人屏住呼吸,但互相都能聽到對方急促的心跳聲,楊樂緊緊的攥着手串,手心已經出汗。
聲音在房門口停了一會兒,再次響起就已經又回到了院子外,一陣“嘚嘚嘚”的聲音也越來越遠,最後漸漸的消失。
兩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卻不敢說話,加上一日的疲憊混合着緊張過後的放松,兩人都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等楊樂醒來,天已經大亮,旁邊的夏瑜已經起了,不在房中。楊樂起來,穿好衣服又整理了床鋪,疊好了被子,走出房門,正看見夏瑜拿着一根短樹枝和一盆水走過來對楊樂說道“楊兄,昨夜睡得可好,快些洗漱,我帶你出去吃些早點。”
楊樂接過盆和樹枝,心想這個還好我在印度紀錄片裡看過,嘴上應了一聲,就把樹枝塞嘴裡開始咬,咬的木質纖維像小刷子一樣散開,然後在嘴裡一陣刷洗,而後漱過口,洗過臉,就與等在一邊的夏瑜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問“夏兄,昨夜裡那是?”
“人們稱那為夜遊,我也不知究竟是何物,近幾年各地時有出現,相傳是夜裡枉死的怨魂所化,真是國之将亡,必有妖孽。”夏瑜一臉凝重的說道。
楊樂聽的滿腦子問号,這裡不是魯迅先生的文學世界嘛,怎麼還會出現這種神魔鬼怪,《藥》裡面也沒這情節啊。再說楊樂作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的有志青年,對唯物主義的認識那是根深蒂固,仔細一想就覺得,這多半是人假扮的,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這世界哪有什麼牛鬼蛇神,隻有裝神弄鬼的陰謀家們。這麼一想來,楊樂頓覺豁然開朗,這樣也才符合《藥》這篇文章直指人心,啟迪民智的文學作風嘛。
說着夏瑜就準備帶着楊樂外出找個落腳之處,兩人帶好帽子正準備出門,夏瑜問道“楊兄,不知你打算在此盤垣多久?”
楊樂想到系統發布的任務:拯救夏瑜,按照原文的走向,夏瑜之後會被夏三爺,也就是夏瑜的親舅舅出賣,在秋後的清晨被砍頭,血還被劊子手康大叔沾了血饅頭換錢!于是反問道“夏兄,我與你一見如故,不知你今後是打算在家奉養母親,還是休養過後就再赴革命呢?”
夏瑜顯然沒想到楊樂會突然問他,腳步一頓,思考了片刻,一臉誠懇的回道“實不相瞞,我此次回家是帶有使命的,可能短則半年一年,長則三年五載,甚至功敗身死也尤未可知。”
“夏兄果然義士,雖不知你使命為何,但我楊樂身無長物,也是唯有一腔熱血,滿懷熱忱,我願與你一道去完成!”楊樂一臉慷慨激昂的說道。
“楊兄!你想加入我複興會?”夏瑜激動道。
楊樂堅定的點點頭。
“我也正有此意!本打算等你找好住處後再與你提此事,楊兄真乃吾之知己也!”夏瑜激動的來回踱步,他此次回家的主要任務便是發展會員,壯大革命力量,等到指令後便一齊發動,推翻清政府,還我漢河山,沒想到剛一回家,便發展了楊樂這樣的同仁志士,不禁有些情難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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