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倆也趕緊跑,還好戴着大鬥笠,士兵們應該沒有看到臉,一路走走停停到城門口,一看出城的人已經排起了長龍,城門已經關了,旁邊貼了告示,說外面打仗,暫時關閉城門。師徒倆沒辦法,隻能又回到客棧,靜靜的等待離開的機會。
天越來越冷,雪越下越大,師徒倆在客棧裡倒還算安逸,每日兩頓飯,剩下的時間用來練功,楊樂在這安逸的環境下終于練出了一些法力,已經可以做到禦符了,但是速度很慢,那日四目道人把符飛到士兵額頭上,用的就是禦符的法門。
就這麼過了一個多月,外面風雪漸歇,春節也過完了,仗好似也打完了,聽掌櫃說已經可以出城,剛好客棧裡也住了一隻商隊,這一個多月以來,也都算是熟識了,商隊現在開了城要去天津,師徒倆本就打算去天津再坐船南下,如今天寒地凍,走回南方顯然不現實,于是跟着一道出了城。
“楊叔,咱們這一趟得多少時間呀?”楊樂對商隊的老把頭問道,這老把頭也姓楊,對楊樂這個年輕本家還算照顧,楊樂也沒端着,在商隊裡幫忙推車搬貨,賣力氣的時候從不推辭。
四目道人那更是人精,每天給其他人算命批字,加上走南闖北見識廣博,年輕人都愛圍着他聽他侃天,商隊裡的人也都對師徒倆挺照顧。
“短的話十天,要是碰上雨雪狂風,兵匪作亂那就不好說了!”楊把頭穿着羊皮背心,抽着旱煙,坐在驢車上回道。
商隊總共十來号人,除了楊把頭,全是些貨棧的年輕人,如今兵荒馬亂,一般年紀大點,有些家底的都不會願意出來跑江湖,基本都是些窮人家的孩子,想要出來搏出個富貴。
商隊已經走了兩天,本來昨夜應該是可以在一處驿站休息,但那驿站顯然是遭了兵禍,破敗不堪,一行人隻得借着那殘破的驿站,避一避寒風,将就了一夜,天還沒亮又趕緊啟程。
這天商隊一行說說笑笑的走着,四處雪茫茫的一片,但是日頭卻很好,楊把頭擔心大家得了雪盲症,讓大家用木炭把眼睛周圍塗黑,剛塗完,就有一個小夥子在喊。
“狗娃子不見了!”
狗娃子是商隊裡最小的,今年才14歲,家裡實在窮的沒辦法,托關系把他送進商隊混口飯吃,平時話不多。
“仔細說,什麼情況?”楊把頭站起身問道,把煙杆子插回背後。
“我們剛剛都在塗眼睛,狗娃子說他要屙屎,就跑去樹後面,我們等了半晌沒見他回,再過去一看,就找不見了!”這個小夥子連說帶比劃,指了指遠處的一棵老樹,這棵樹也不知長了多少年,起碼有七八個人合抱那麼粗,葉子全掉光了,枝頭全是雪,還有些飄蕩的紅絲帶。
“大家夥都精神起來!留五個人守着貨,兩人一組,四下裡找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楊把頭聽罷,扯起嗓子大喊了一聲,現在日頭還好,這天寒地凍的,要是白天找不到,晚上就不用再找了,大家夥聞言也紛紛動起來,都抄起了家夥,長槍短刀啥的,四散而出。
多年的經驗使楊把頭感覺有些不對,北京到天津這段路也就兩百多裡地,商隊平日裡走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趟,路上都熟的很,要不是積雪厚,平時也就三五天就到了,這一路上都是平原,也沒什麼山賊土匪,狗娃子也跟了有兩三趟了,不算生手,不應該會發生這種事呀。
“楊把頭,一路上承蒙照顧,讓我們師徒倆幫幫忙吧?”四目道人上前說道,這一路上這狗娃子經常圍在邊上聽他的那些奇聞異事,還把他娘做的烙餅給他和楊樂嘗,現在聽說狗娃子不見,師徒倆也想略盡綿薄之力。
“行吧,你們當心!但是天黑前不論找沒找到都得回來,現在大雪茫茫,别把自己也陷進去了。”楊把頭點了點頭,叮囑了一聲,就回頭去安排剩下的五個人點火紮營。
四目道人帶着楊樂踩雪到大樹邊上,四下看了看,到處是腳印,也分不清哪個是狗娃子的,往遠處看才,雪茫茫一大片,商隊四散的人兩兩一組在四下呼喚尋找。
四目道人站在原地鼻子抽了抽,好似聞到什麼氣味,又走到大樹邊上拍了拍樹幹,不知是在找什麼線索。
楊樂則毫無頭緒,他與狗娃子接觸不多,隻記得是個個子瘦小的孩子,眼睛亮亮的,喜歡聽人講故事。
“不知道還來不來的及?”四目道人在樹旁自言自語道,然後咬破食指,用指尖的鮮血在樹上畫了一個符咒,這符咒楊樂認識,破邪咒!
“要來了,注意安全!”四目道人對楊樂喊道,扔給楊樂一捆紙符。
四目道人自己則從袖子裡抖出金錢劍,右手持劍,左手抓了幾根鎮屍釘,靜靜的站在大樹不遠處等,楊樂攥着短槍,在短槍上貼好了幾張符,剩下的符揣着兜裡,屏住呼吸站在四目道人身後。
抖,抖!
大樹身上的符咒泛着紅光,微微亮了兩下,冒出一股燒焦似的白煙,突然粗粗樹幹底下開了一道口子,沖出幾隻穿着軍裝的行屍!
“動手!”四目道人喊了一聲,大步向前,金錢劍刺向最前的一隻,金錢劍紅光一閃,齊根沒入,那行屍顫抖着,傷口冒出一陣焦臭的白煙,倒地不動。
楊樂則後發而至,雙腿泛着微微的守護黃光,正是激活了守護之力,極大的提高了速度,持槍前沖,一槍刺在另一隻将要抓到四目道人對行屍頭上,槍頭紮入,腰背臀腿發力,槍杆一抖,槍上的符咒微微發亮,行屍的頭就像西瓜一般裂開。
四目道人也從行屍身上抽出金錢劍,撒出三根鎮屍釘,正釘在剛出樹洞的兩隻行屍胸口,這兩隻行屍被定住不動,又被後面沖出來的行屍推倒。
片刻之後,師徒倆喘着粗氣站在一片狼藉的大樹邊上,白雪覆蓋的純潔已經被破壞殆盡,四下全是不動的行屍,都是穿的破破爛爛的軍裝,看樣子應該是兩個勢力的士兵,軍裝分兩種樣式。
商隊的其他人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四散的隊伍都陸陸續續聚集過來,但是看着這一地的屍體,卻隻是圍着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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