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要走了。”楊樂這天早上天還沒亮,對四目道人行了個跪拜禮,很有些不舍的說道。
“唉,去吧!”四目道人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并沒有驚訝。
“出門在外别苦着自己。”四目道人說着從櫃子裡拿了一包大洋,扔給楊樂,楊樂沒有起身,又磕了三個頭。
“師傅,您保重!”楊樂站起身,揣好了錢,背上行囊頭也不回的走了。
楊樂趁着其他人都沒起床,背着行囊就往鎮上走,還要去采買許多東西在路上用,至于往哪走,之前聽九叔說銅屍大多是生前身居高位,地位尊崇之人,含冤受辱而死,死後沒來得及下葬,意外屍變而成,他打算先去南京,再去北平,這兩個是政治中心,身居高位之人衆多。
自從義莊出來,楊樂就一直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在這三個任務世界以來,總是在不斷的離别,吳老爺子、夏瑜、羅漢、四目道人等等,他們每一個可能都以為還會再見,但楊樂卻明白這裡的轉身道别就是永别,心裡不禁有些難受,但人不就是這離别與苦難中走向成熟。
這般想着到了鎮上,照例買了許多糯米,還有其他的一應物件,又吃過早飯,便邁開步子,往北邊走,這一路不打算坐車坐船,就邊走邊看邊找,何時找到銅屍,就何時可以回家了。
到了沒有人煙的地方,楊樂把身上的行囊全部收進系統空間,僅留了一小包錢和幹糧挑在短槍上,方便取用。
楊樂如今腿功漸長,走起路來也是速度很快,路上時不時有些行人,都被他遠遠的甩在身後,路上每有一些茶攤小鋪,楊樂總要停下來歇歇腳。
“老闆,來碗熱茶,再上些吃食。”楊樂停在路邊的一處茶攤上,對老闆招呼到,老闆是個中年漢子,個子不高,一臉和善的笑,茶攤旁邊還有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在蹲着玩,不知是他女兒還是孫女,現在天色漸晚,走了一天肚子餓得慌。
“好嘞,客官稍坐!”老闆應了一聲,麻溜的過來把擦了擦桌子上的浮灰,從碳爐子上拎下茶壺倒了一大碗熱茶,然後轉身去土竈上去取提前溫着的吃食。
“客官,這是早上剛做的米糕,看您還需要點什麼?”老闆邊說着送上一小盤糕點,每一塊白白的小方塊,上面點了一點紅糖,冒着熱氣,看着就饞人,老闆遞上來之後,用汗巾擦了擦手,看着楊樂。
“可有什麼肉食麼?”楊樂掏出幾枚錢,放在桌上,自打練武以來,飯量越來越大,每頓無肉不歡,不然完全不頂餓。
“有!有!還有兩隻鹵雞,我給您切好送來。”老闆笑着從桌上拿過幾枚錢,又轉身去蒸屜裡拿出兩隻鹵雞,在案闆上切的整整齊齊裝了一盆,淋上醬油和蒜泥,端上桌子,香氣四溢。
楊樂也不多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一口肉一口米糕,美食使人短暫的忘記了離别的傷感,反倒生出一股豪氣,既然分離不可避免,未來又是如此坎坷不定,那便珍惜眼前,享受現在!
“老闆!照着他那給我也上一份!”茶攤外又走進來一個大漢,如今初夏的天氣,還有三分涼意,這人已經是一身短裝,黑黝黝皮膚,一身橫肉,坐到旁邊的桌子,看楊樂吃的香,便也向老闆喊道。
“這位客官,燒雞賣完了,現在隻有米糕和鹵豆幹,您看要嘗嘗嗎?”老闆趕緊過去躬着身子招呼道,茶攤平日裡都是些歇腳的路人,肉食賣的少,自然準備的也就不多,最後兩隻都已經快全進了楊樂的肚子。
“哼!有你這麼開店的嗎?算了算了,有什麼上什麼吧,俺餓壞了!”那黑胖大漢拍了下桌子氣道,接着又擺擺手,使喚老闆去上菜。
那黑大漢一口把滿滿的茶碗喝了一半,就直接一手米糕,一手豆幹的抓着往嘴裡塞,吃的倒比楊樂還豪邁。
“老闆,這附近那裡有落腳的地方呀?”楊樂這邊吃飽喝足,站起來揉揉肚子,對老闆問道。
“前面不遠有家寺廟,那裡可以供行人落腳休息。”老闆還是一臉和氣的笑着回道,像楊樂這樣的闊綽又能吃的客人可不多,一盆子鹵雞吃的精光,米糕還加了兩份,一個人吃了三四個人的量。
楊樂謝過老闆,就轉身走出茶攤,正準備繼續趕路就聽見後面吵起來,還有小女孩的哭聲,回頭一看,那黑胖大漢正抓着老闆扇着耳光,那小女孩則跌在一旁地上哇哇直哭。
“住手!”楊樂猶豫了片刻,還是回到了茶攤,一聲爆喝。
“滾遠點,和你沒關系!”那黑胖大漢聞言停住手,對着楊樂吼道,而後把老闆甩在一邊,就準備離去。
“你還沒給錢呢!”老闆跌坐在地上不敢攔着,那小女孩反倒站起來,流着眼淚伸開雙手擋在門口。
“滾,肉都沒有還想找俺要錢?”那黑胖大漢顯然不是什麼尊老愛幼之人,說着話蒲扇大的手掌就準備往女孩臉上扇。
楊樂這邊可忍不了,腰臀一提,用腳擋下着一耳光,趁那黑胖大漢還沒反應過來,楊樂已經欺近身前,一拳搗在他胸前,依然是用的打穴手法,黑大漢頓時呼吸不能,站在原地發抖,臉憋的通紅。
楊樂護着小女孩站在大漢身前,淡淡的看着黑胖大漢漸漸的窒息充血,跪在地上,一臉哀求的看着自己,楊樂始終不是弑殺之人,上前拍了他一下,解了穴。
“嗬嗬!多謝大俠饒命!多謝大俠饒命!”黑胖大漢如同又重新入水的魚,大口的吸了兩口空氣,慌不叠的千恩萬謝道。
“吃飯為何不給錢還打人?”楊樂站在三步開外的地方沉聲問道,這是當初吳老爺子講江湖黑手時強調過的距離,這個距離一個箭步就能近身克敵,但是石灰揚不到,遇上暗器也可以有反應時間,對于長輩的教導,楊樂一貫是奉若圭臬。
“給!給!這就給!”黑胖大漢從懷裡掏出幾枚錢,雙手放到桌上,又磕了兩個頭,彎着腰跑了。
“多謝客官!”老闆也趕緊上前千恩萬謝的把楊樂送出茶攤後,回身去收攤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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