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好!”
在看到門後面的人之後,連雲伢掙脫開束縛,快速跑到了門邊,扒着門框往裡看。
“你,你好。”
老人略有些顫抖的說完這句,快速縮了回去。
“是個小娃娃,被養的挺精神,應該不是壞人。”
“咱們要打開門嗎?”
“開吧,外面人多,真要闖進來,咱們幾個老東西也攔不住。”
随着一聲歎息,破舊的木門被緩慢的拉開,發出嘶啞的吱呀聲。
等到門真正打開之後,葉初一才得以看清裡面的情景。
十幾平的矮小屋子裡,擠擠挨挨二三十個人。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五六個拿着拐棍的老頭,旁邊是四五個舉着棍子的青年。
他們的後面,是頭發發白佝偻着脊背的,年紀更大的老人。
而被他們所有人保護在最後面的,是被幾個婆婆緊緊護在懷裡的孩子。
他們每個人都警惕的注視着門外,雖然已經餓的皮包骨,但孩子卻被養的要好很多。
“你們剛才說,隻要願意留在村子裡的,就可以找你們領口糧。”
這突然發出的聲音打破了空氣裡的寂靜,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向着發聲的地方看去。
一下被這麼多人盯着看,拄着拐棍的青年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卻還是故作鎮定的擡起頭看向葉初一。
“我知道剛才說話的人是你,你說的做數嗎?”
葉初一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并沒有看出什麼不一樣的。
可能他跟那些老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是屋子裡少有的幾個年輕人。
“自然是做數的,隻要确定你們是在村子裡的人,且願意一直留在村子裡,等登記入戶之後,就可以來我們這領米。”
葉初一說着,扯出一個笑容,“而且不僅僅是今天,以後的每一天,隻要你們願意給我工作幹活,都可以拿到足以果腹的食物。”
“我們這樣的人能做什麼活?”
那青年略帶懷疑地看向她,他們這群人裡年紀最大的已經七十多了,年紀最小的才隻有兩歲。
就算是他們幾個年輕的,也都是手腳身體有問題的,真想不出來會有什麼後需要他們來做。
“種地,蓋房子。”
葉初一淡淡吐出一句,她本來就是這麼計劃的。
但其他人卻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她。
“現在大旱,莊稼根本活不了,老天爺不給咱們活路。”
站在最前面的老人顫顫巍巍拿着拐棍敲擊地面。
“現在種不了,又不是以後都種不了,總能活下去的。”
葉初一沒想着安慰他們,也沒想詢問他們為什麼會留下來。
其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不過是迫于無奈,明知道沒有活路,卻又不得不拼命去活的可憐人罷了。
“如果要登記的話,過來這邊吧,登記完了就可以領糧食,不論大人還是孩子,隻要登記了,就按人頭發放。”
随着喊聲,矮屋裡的人緩慢的移動出來。
他們麻木的臉上逐漸泛起笑容,好像終于看到了活着的希望。
隻要能活着,日後的生活,總會好的吧。
葉初一看向天空,微微眯起眼睛。
等寒潮來臨的時候,這樣的人隻會更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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