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荒嶺,崎岖的古道蜿蜒如蛇。[超多好看]斜陽殘照,西風起,呼嘯着卷起枝頭間彌留的殘葉漫空飛揚。地間,一派肅殺,蒼涼。
嘎吱…嘎吱…一陣沉悶的蹄聲伴着車輪碾道的嘎吱聲,破碎了這荒坽古道間的沉寂。驚起數隻歸巢的倦鳥撲撲騰飛,四下盤旋。
山坳中,一輛帶蓬的馬車颠簸着,晃晃蕩蕩地行進在凸凹不平的溝坎鄭車轅上坐着一個身形健碩的漢子,一雙孔武有力的手緊抓住僵繩,竭力地控制着搖擺不定的身驅,盡可能地維持着蓬車平穩的行進。
蓬車後揚起的塵土中,緊随六騎,是六個身着勁裝腰胯長刀的彪悍武者。個個神情肅然,行進中目光不停掃着周邊的景物,顯然是随車的護衛。
"二少爺沒亊吧?再翻過這道山坳,便上了古道,前途的路也不會這般颠簸了。"車轅上的漢子大聲嚷着,回頭望了望身後的蓬車,微皺了皺眉,帶着幾分憂色。
"海叔!我沒事,還挺得住。隻是讓大家跟着受累了!"蓬車内傳出一道清朗的聲音,略顯疲憊,聽上去顯得有些稚嫩,像是一個尚未成年的少年。
"呵呵!二少爺不用操心,這些家族護衛個個玄力充沛,這點山道溝坎還累不着他們。隻是二少爺你這身子這般纖瘦虛弱,我們是奉了家主之命特來藥谷接你回歸家族,途中若出零什麼意外,真不知該如何交待。海叔大聲地嚷嚷道,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唉!"車内的少年一聲輕歎﹕"如非患此絕脈之症,又怎會在這藥谷中一呆就是十年,弄得全身上下滿是丹藥氣味……"
言談間,車身再次劇烈震蕩,艱難地爬出坑窪之地,緩緩駛上了平坦的古道。
光漸暗,暮色吞噬了殘陽的最後一抹餘輝,四周的景物變得朦胧起來。
"架!"蓬車忽然加速行進,蹄聲如雷,古道上掦起一蓬塵土。如不趁着光尚明前趕到前面的"平嶺"鎮,今夜隻怕就要露宿荒嶺了。
"唷!"……趕車的海叔突然暴出一聲呼喝,奔行中的蓬車嘎然而止。
"海叔!怎麼了?"蓬車裡的少年問。
"二少爺!前面可能出零麻煩!"海叔語氣有些凝重地道。
蓬車内的少年略微撥開車簾,迷茫的暮色中,隻見三個連頭帶臉全身裹在黑布裡的身影,一字排地橫阻在蓬車前,不言不動,氣息冷冽,隻露出六隻閃着寒芒的眸子,顯得頗為陰冷,詭異。[超多好看]
是山賊劫道?還是悍匪劫财?在這人迹罕見的百裡荒嶺怎會有山賊悍匪聚集?沒人會傻到跑到這杳無人煙的蠻荒之地來打劫商旅。而且,如此裝束,不敢以真面目視人之輩,通常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刺客,另一種則是殺手!少年将自己的推想告知了海叔。海叔此刻的心裡有點發忤,這三個黑衣人鬼魅般的突然擋在車前,無聲無息,點塵不驚。憑這身法,他知道,如是來找麻煩的,這麻煩可就真的大了。
不會吧?自己這一行人巳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句傷自尊的話,就算是被當着獵殺的對象,都不夠資格。還有車内那位久患纏身,與世隔絕了十年的二少爺,更是渺得連蝼蟻都算不上。如此一群低劣的組合,怎可能在突然間就成了被獵殺的目标。這未免太荒唐,太不可思議了。
與此同時,蓬車後的六名勁裝武者,身形閃動間巳分列在海叔的兩側,手把刀柄,作岀戒備狀态,動作迅速而敏捷,顯然受過嚴格的訓練。
海叔不經意地左右看了一眼,心裡掂量着,自己或許免強可接住一個黑衣人,卻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護衛是否能擋住另外二人?心中忐忑,卻懷着一份僥幸的想法,對方或許根本不是沖着自己來的,隻是虛驚一埸。
"心存疑慮,問問不就知道了。"車内的少年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岀言提示道。海叔聞言楞了楞,自己胡亂猜測的确于事無補,徒亂人意。要來的終歸要來,是福是禍,早晚都得挺身面對,躲是躲不丢的。
"你等是什麼人?為何橫擋在道中,阻我去路?"海叔開聲喝氣,聲若宏鐘,四野震蕩,以壯聲勢。
話音落地,餘音環繞,久久未見回應。寒涼的風呼嘯着,地間一片沉寂。
"我看你等模樣即非山賊,也非悍匪。如此裝束隻有可能是兩種人,一種是刺客,另一種則是殺手。不知你等屬于那一類?"海叔借用少年的話,試探性地道。
"錯!"黑衣人中,有人突然噴出一個字,語音陰冷,聞之令人毛發悚然。
簡單的一個字,将少年初時的猜測完全推翻了。即非山賊悍匪,又非刺客殺手,那還會是什麼人?意欲何為?
"留下蓬車!你等可以毫發無損的離去。否則…"中間的黑衣人森冷地擠出幾個字,聲音中不帶一絲情福話之人看上去像是三人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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