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岚聽見門響,把雜志摔在桌子上剛要發火,一眼看見進門的是梁偉明,馬上換了副嘴臉。
他吐掉嘴裡的口香糖,皮笑肉不笑地招呼了一聲:“喲,我隻當是誰呢,原來是梁老闆啊!”
說完象征性地欠了欠身,指着對面的椅子說:“梁老闆請坐。”從剛才就能看得出來,段玉岚脾氣是真不怎麼樣,平時絕對是個火爆的性子。
梁偉明對段玉岚笑笑:“二少客氣。”
說完坐到椅子上,我則像個保镖似的站到了他後面。看到前面兩個大塊頭站在段玉岚的兩側,各自抱着肩,我又往把腳向旁邊挪了挪,一直挪到了梁偉明的右手邊,也把手抱在胸前,讓自己看上去更像保镖一點兒。倆大塊頭在對面瞪我,我就往回瞪回去。
梁偉明端坐在椅子上,笑盈盈地看着對面的段玉岚:“二少很早啊,希望不是梁某來晚了吧?”
段玉岚擠出一絲笑:“我今天一天都在這兒恭候大駕,梁老闆不晚,很準時。”
他低頭看了看腕子上金燦燦的手表:“還早到了十分鐘。”
說着抓起桌子上一盒印着COHIBA的盒子打開,從裡面捏出一根手指頭粗的枯黃色煙卷,這應該就是國外産的雪茄吧。後來我才知道這個COHIBA不但是雪茄,還是衆多雪茄牌子中算很不錯的雪茄,COHIBA中文譯名高希霸,1969年商标就注冊了,一直是一些國家領導人的特供。1982年COHIBA最終出現在市場時,它已經成為世界最知名的雪茄,現在售價一盒得要好幾千,而且是限量發售,在國内一般的煙酒店根本買不到。
段玉岚又從桌上拿了根又粗又長的火柴擦着火,樣子很是潇灑,把煙點上猛吸一口,嗆得這小子一個勁兒咳嗽。我差點笑出了聲,看樣子這小子也不是常抽這種煙,沒準兒是從他老爸那兒偷拿的。我偷偷看了下梁偉明,他倒是一直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段玉岚看着手中的雪茄自言自語地說:“雪茄就是這個味?夠沖的。”
梁偉明從口袋裡掏出他那盒剩下一半的軟華夏,放在桌上推了過去:“二少不如先抽我這個吧,雖然不如二少的高希霸上檔次,不過也還能湊合。”
段玉岚自知丢了人,把煙放在一邊讪讪地笑了笑,又闆起臉說:“梁老闆客氣,額……咱們還是談談那塊地段的事吧。”
梁偉明說:“也好,不知二少是怎麼想的?”
段玉岚搖着腦袋說:“其實我也沒怎麼想,就是想把那兒的舊房子拆掉建成一個酒吧。我知道梁老闆也是聰明人,知道那塊地段不錯,想用來擴大店面。隻是那裡我是勢在必得,除了這個地方還有很多地段梁老闆可以考慮嘛,梁老闆又何必在意這一處呢?”
看來段玉岚這二世祖話裡話外是完全沒有互相商量的意思,我注意到他在說出“勢在必得”的時候梁偉明的眉頭皺了一下。
梁偉明顯然是不滿意段玉岚這種強勢的行為。果然,梁偉明沉着臉,說:“二少也不能這麼說,說到底那個地方是我先看中的,定金都談好了。二少這麼橫插一杠子可是有欺負梁某人之嫌啊?”
段玉岚幹笑兩聲:“梁老闆不要這麼說嘛,你我也都算是在天源市有頭有臉的人,梁老闆這麼說好像是我不給梁老闆面子,在故意找茬似的。”
梁偉明輕輕一笑:“二少誤會了,我并沒有那個意思。不過那塊地段我也是想來已久。不如這樣,二少将那塊地段讓給我,我額外送點兒小禮物給二少略表謝意怎麼樣?”
梁偉明畢竟是正經商人,看來還是不願跟涉黑的段家鬧得太僵。自己先服了個軟,不和段玉岚硬頂,不過那塊地段還是不想就這麼随随便便地讓出去。要讓也行,得像梁偉明一樣送點兒小禮物當作補償。梁偉明這是給段玉岚劃了條道,他是要告訴段玉岚這才叫規矩。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小禮物到底有多小,但肯定不會是一兩條煙能解決的。
“小禮物?”段玉岚左右看看兩旁的保镖,又看向梁偉明,笑得那是相當的猥瑣和放肆。
梁偉明面露不悅地點點頭,段玉岚似乎來了興緻,把身子往椅背上旁靠了靠,問:“什麼小禮物?”
梁偉明看了看桌子上那盒高希霸說:“二少既然喜歡抽煙,我那裡有個一紫檀煙盒,是前兩年我做生意的時候在外面偶然得來的,做工非常精緻,盒面上有金包玉鑲嵌,相信二少一定會喜歡。”
“另外……”頓了頓梁偉明繼續說,“另外,二少這邊所有産業的員工加起來也有一千多人吧,一年内所有的工作服都由我梁美服飾免費負責提供,二少意下如何?”
按照一個員工一年一套春秋裝、夏裝、冬裝來計算的話一千員工就是三千套,合一套成本價在一百元的話,那就是三十萬,雖然不知道那個金包玉鑲嵌的紫檀煙盒到底值多少錢,但既然是梁偉明收藏的想來也不會便宜。
梁偉明說完段玉岚不禁哈哈大笑,笑罷才對梁偉明說:“好!梁老闆果然豪爽!”
我以為這事就這麼算完了,誰知段玉岚又說了一句不鹹不淡的話:“聽說梁老闆的老婆偷人了?”
此言一出梁偉明臉上騰的一下就紅了,雖說王美嬅偷人的事原本隻是個誤會,就算是事實拿到台面上被人說出來,誰的臉上都不會好看。二世祖從小就被嬌慣壞了,以前都是别人捧着他,說話也是張嘴就來,從不理會别人感受,剛執事不久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還是搞不明白。
梁偉明沉着個臉:“二少,我的家務事就不勞二少操心了吧!”
段玉岚似乎不知道梁偉明已經生氣了,打着哈哈道:“我可以派人教訓教訓那臭娘們給梁老闆解解氣。”
梁偉明“噌”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拍桌子:“你敢!”
段玉岚不明所以被吓了一個激靈,本來坐的就四仰八叉,這一下好懸從椅子上掉下來。兩旁的兩個愣頭青見自己的老闆受了驚吓,抱着膀子就朝我們靠了過來。梁偉明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扭頭看向我。
我一看該我出場了,向前邁了一步,摘掉墨鏡架在梁偉明的鼻子上,一伸手把他擋在身後。兩個大塊頭一左一右就沖我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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