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風說道:“吾等乃廣甯遊擊史将軍麾下,可惜史遊擊中了倭奴埋伏,埋骨他鄉,吾等殺了些倭奴,計劃回廣甯休整,等朝廷令下再赴朝鮮。”
匡應良長長的哦了一聲,“某還道二位與浙兵多淵源。”
他以為經曆過南倭北虜的将士,多少要和戚家軍搭點邊,沒想到人家是正統的遼兵,殺倭是在朝鮮殺的。
吳鈎嘿了一聲,指了指楊澤風:“這小子還真和浙兵有些淵源,他祖父乃戚将軍,萬曆十年後,為避難來的遼東。”
“哎呀,十方菩薩,五方揭谛,當初某尚在襁褓中,戚我爺領一千五百浙兵,一夜奔襲一百一十裡,與倭奴怒戰于花街,某因此獲救。
今日竟有緣見戚将軍後人,幸哉!幸哉!”
楊澤風對這位民族英雄也是佩服的緊,就說花街這一戰,一千五百人沒吃早飯餓着肚子,在台州花街和三千倭寇交戰,死亡三人。
這種戰損比,古往今來也是第一人了!
楊澤風覺得,自己能穿越過來是戚繼光的孫子,與有榮焉。
要是穿越到南宋,當成秦桧的兒子,自己恐怕得直接抑郁了。
他抱拳說道:“俺既承祖蔭,今日亦當以殺倭為己任!”
“好!”匡應良一拍瘦馬的大腿,發出一聲清脆的肉響,接着說道:“今日某與二位小兄弟,不醉不歸!”
楊澤風本就是表達能力突出,将在朝鮮的事情藝術加工了一番,像說書一般說與匡應良,引得唱曲的姐兒伸長耳朵,手底下連連彈錯,所幸也無人聽她彈奏。
而這個對殺倭有執念的中年男子,聽的是如癡如醉,仿佛自己也親自砍了幾個倭寇腦袋。
吳鈎撓了一下光溜溜的腦袋,心想老子怎麼這麼猛?
不過喝起酒來,三人都是爽利人,這就開始稱兄道弟。
匡應良覺得飲的不盡興,撣了撣蟒袍,一旁的佳人心領神會,将其脫下,露出裡面大紅色鎏金長衫。
對着彈曲兒的姐兒說道:“速速拿與我你那金蓮小鞋。”
在吳鈎和楊澤風的目瞪口呆中,匡應良将酒杯放在那紅底黃紋,繡着白色碎花的金蓮小鞋中,說道:
“二位小兄弟,幹喝沒甚意思,江南喜以妓鞋行酒,輔之以唱和,不若同耍?”
吳鈎尴尬笑道:“大哥,俺們都是目不識丁,讀書人行酒作詩,學不來啊。”
“這倒是為兄疏忽了。”匡應良覺得自己說的話實在是不妥。
楊澤風起身說道:“不若俺說個劃拳酒令,保管二位一學既會!”
匡應良見兩人都沒往心上去,心中稍安,問道:“賢弟請說。”
“就像這樣……”
不會兒的功夫,清雅的房間内響起來劃拳的聲音,幾個瘦馬也是頗為好奇的看着這新玩法。
“一隻螃蟹爪八個呀!兩頭尖尖這麼大個啊!眼一瞪啊,脖一縮……”
“有趣,甚是有趣!”
楊澤風是劃拳高手,當下是一杯沒喝,匡應良和吳鈎玩上瘾來,已經接連喝了數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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