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府,藍玉一夜宿醉,與之交好的常茂、常升哥倆今兒一大清早便聽聞了藍玉所做之事,焦急之下來到了永昌侯府。
誰知他兄弟二人坐了許久,才見藍玉衣衫不整的來到正堂,嘴裡還奇怪道:“今兒個什麼日子,你二人還親自來我府邸?”
常茂看着有些糊塗的藍玉,知曉他是喝醉了酒,此刻怕是還在犯暈乎。
但事關重大,他可管不了那麼多,當即開口道:
“藍玉,你惹了禍事,你殺了人,還辱罵了燕王殿下。”
藍玉本來還正晃着腦袋,聽到常茂的話,身形陡然一僵,昨晚的記憶也湧上腦海,讓他有些慌亂。
但藍玉不願在好友面前丢了面子,于是故作鎮定道:“慌什麼,不過死了個商賈,待我洗漱一番,親自進宮給燕王賠罪便是。”
藍玉的自大别說常茂看不下去,就連常升也皺着眉頭,忍不住道:“藍玉哥,此事并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常茂伸手打斷了弟弟的話,看向藍玉,神情凝重。
“藍玉,燕王殿下奉旨監國,朝堂之上本就暗流湧動,不知有多少人不服燕王,你在此時犯事,殺的還是商稅變革之後一心做生意的商人。”
“你可知,你已經做了燕王手中的用來震懾大臣的家禽?”
藍玉雖驕橫自大,可卻不是蠢貨,犯下這事,純粹是他心裡實在憋屈,再加上喝多了酒,一時沖動所緻。
本來就強裝鎮定的藍玉在聽到常茂的分析後臉色一變,嘴中喃喃道:“殺雞儆猴。”
恰在此時,在正堂商議對策的三人聽到了前院的喊叫之聲。
藍玉下意識皺眉道:“哪個不開眼的,敢在我永昌侯府鬧事?”
話音剛落,藍玉的一個義子從屋外狼狽的被人踹了進來。
藍玉正欲發火,卻見數十個身穿飛魚服,手拿繡春刀的人走了進來。
“好叫永昌侯大人知道,在你府中鬧事的,乃是大明錦衣衛親軍都指揮使司。”
蔣瓛穿過衆人,徑直走進了正堂,手中還提着一把染血的繡春刀。
刀上的血迹滴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藍玉頓時怒火上湧,瞪着雙眼,叱道:“老狗,你敢殺我的人!?”
常升見狀連忙想要上前拉住即将暴走的藍玉,卻被常茂攔住,并見兄長輕輕朝自己搖了搖頭,于是隻能停下腳步。
蔣瓛直接無視了藍玉的怒視,從懷中取出一塊白布,擦拭着繡春刀上的血迹。
随後對身邊人吩咐道:“将天子劍呈上來!”
朱元璋在禦駕親征之前,便将象征着帝王身份的天子劍留給了朱棣,并告訴他,若有人膽敢禍亂朝綱,皆可用此劍先斬後奏。
很快,兩個錦衣衛共同擡着天子劍進了正堂。
見到天子劍的藍玉神情一變,問道:“是燕王派你來的?”
蔣瓛這才漫不經心的将繡春刀歸鞘,一雙鷹眼盯着藍玉,道:“奉燕王殿下之命,請永昌侯去昭獄一趟!”
藍玉看着那把天子劍,身為臣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天子劍的威名,此劍出,則代表帝威,有先斬後奏之權。
但他心中卻極為不甘,不就是殺了一個人,罵了他朱棣兩句嗎,何以将天子劍請出,又将自己下到昭獄去。
他手中的拳頭緩緩攥緊,身上的殺氣亦在蔓延。
蔣瓛見此,嗤笑一聲,輕聲道:“永昌侯,燕王殿下讓我轉告你,不要忘了自己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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