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朝華殿,小朝會剛下,言官宋執被留了下來。自上次他貿然與皇帝谏言之後,軒帝将其正式調往了言議閣。
近日,裴氏族兵的事讓軒帝很是苦惱,當年太祖親自答應裴氏可保留如數族兵,但根據記載,隻知道裴氏有上萬族兵,足以平一方太平,到底這個上萬是多少?這個問題在軒帝腦中日夜環繞,讓他夜不能寐。
宋執大抵是猜到軒帝為何會刻意将自己留下,俯首道:“臣有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軒帝放下手中文冊,讓他細細道來。
“裴氏族兵如今大部分駐紮在東南,東南河曲一帶多密林大山,我們大可以剿匪為由,讓裴氏動用族兵幫助朝廷清除匪患。一來我們能摸清其數量,二來,也能消耗其兵力。”
軒帝沉吟了片刻,道:“我記得先帝曾經大肆剿匪,那裡可還剩下什麼匪窩?”
宋執拱手,屈身道:“聖上說有便是有。”
見軒帝似有不明,宋執擡首看向高座之上的皇帝,解釋道:“聖上,若當真沒有,咱們可以自己養。”
軒帝神色微凝,他細細地審視着殿前躬身的下臣,半響,道:“此事,孤從未聽過。”
宋執眸光微動,他複低首一拜,道:“臣明白。”
若成便是殿前功臣,若不成便是萬古奸佞。
宋執入仕一路坎坷,十載光陰方才有幸走到殿前,其中曲折打壓不足為外人道。
皇帝不願做違逆先帝政策之舉,那便由他來做。反正這央國朝廷,多是走狗,他選擇為皇帝的走狗,亦不為過。
此時,辛栾帶着禦廚房剛做好的湯水前來,正好與宋執擦肩而過,他将湯水呈遞給皇帝,誇贊道:“宋大人這般年輕便能進言議閣,當真是人才。”
聞此,軒帝冷哼了一聲,道:“能進言議閣的也未必都是人才。”
畢竟有些話皇帝說不得、做不得,但為臣者卻可以。
見辛栾不甚明了,軒帝倒是好脾氣地笑了笑,道:“先帝曾言朝廷之中不需要所有人都為純臣,水至清則無魚可活,那要這池塘便也無用了。”
辛栾畢竟也是老人了,自然省得此話,陪着笑便将這話給揭過了。
“公主殿下如今去了南邊,國學堂那邊已經籌辦的差不多了,裴懷之可還要留着?”
軒帝罷了罷手,“放他回去吧,華清齋如今不足為慮。”
辛栾聞此低身見禮,複出去傳旨。
時歲臨近年尾,裴懷之的歸來讓齋内師生心中安了心。
衆人這是看懂了軒帝對華清齋的放過。
畢竟與裴氏手中掌握的其它東西相比,一個教書育人的地方是最不要緊之處。
更何況,自從裴钰被罰去了邊城,華清齋内那些原本隐世不出的高人也開始陸陸續續離開華清齋,這裡對皇帝而言,已經全然沒了價值。
阿笙回來一個月的時間,緊趕慢趕地趕先生留下的課業,熬了許多的大夜寫了近十篇論述,最後停筆之時,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歡呼。
今日,錦瑟帶了城中的棗糕回來給阿笙,阿笙看着倒是沒什麼胃口。
阿笙此時才想起,複問錦瑟:“可有回家去看過?”
當年錦瑟被帶離家中後,便與家人斷了聯系。聽到阿笙這般問,錦瑟的神色也落寞了下來。
“去遠遠地看過一兩眼,都挺好的。”
無論是父母還是弟弟妹妹,都挺好的,沒有她也挺好。
錦瑟在外多年,經曆這許多,回首多是不堪,縱使回去,家人、鄰裡又該如何看她,念及此,她便沒有回去的勇氣。
阿笙見她這個模樣,微微歎了口氣,而後道:“無妨,你若願意在這裡,我便養着你,若是哪日你想離開了,跟我講就行。”
錦瑟聽她這話,笑着點了點頭。
二人正說着,一名文仆前來通告,院首裴懷之讓阿笙去見他。
裴懷之的院子裡有一小片的竹籬,在這個季節,那一片綠色很是打眼。
阿笙到的時候,裴懷之正将一杯陳茶往竹籬下倒。
擡眼便見阿笙眼邊有青黛,略有些疲憊地站在自己身後,不由吓了一跳。
“裴院首。”
阿笙垂首見禮,裴懷之罷了罷手,道:“進屋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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