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見胡曉婷,是在三天後的一個午後。
那天張子健下班時,走出公司,就看見路邊一個女孩正靠在公交站旁的欄杆邊,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她穿着休閑裝,紮一個簡簡單單的馬尾辮,清純的像一個剛進大學校門的學生。
張子健迎了過去,以為她隻是來還衣服的。
“那天晚上的事,真的是謝謝你了,我請你吃個飯吧。”
張子健笑着打量着胡曉婷。
“你一個月能掙幾個錢啊……”
他轉頭看看,就看見了廣場邊的一家奶茶店。張子健努努嘴,道:
“要不請我喝杯飲料吧。”
張子健知道公司裡的女孩們平時工間休息時,總喜歡去那裡。他以為隻是尋常的飲料店,可當看到點餐單上的價目表時,張子健就不由的隻咋舌。
“這也太貴了點吧。”
張子健尴尬起來。
“大叔,你火星來的啊!”
胡曉婷眨着眼睛,嫣然一笑。她捧着奶茶,咬着吸管,一張嬌豔的紅唇微微張着,小臉兒亮堂堂的。
張子健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那一個吻。
“怎麼,之前不還是哥嗎?現在又成大叔了?”
胡曉婷笑了笑,并不作答,她閉上了眼睛,臉龐迎着落地窗透進來的陽光。張子健就看見她那顫抖着的眼睑間,突然就滾出了一顆晶瑩的淚珠。
“認識你真好!”
張子健有點手足無措起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晴轉小雨了呢?
“什麼情況?”
“我是農村來的,一個人在城裡打工,這些年盡受你們城裡人的欺負了。”
胡曉婷白了張子健一眼。
張子健木納地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又不是我欺負你……”
胡曉婷看着眼前男人手足無措的模樣,“噗呲”一聲,又笑了起來。
“認識你真好,讓我在這個城市裡變得有膽量。”
張子健幹笑着連連點頭。
“嗯,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就跟我說……有人欺負你了,也和我說……雖然我并不什麼有權有勢的人物,但好歹哥以前也在市刑警隊混過,到哪都能混一個面熟。”
“真的啊?”
胡曉婷眼睛突然一亮。
“那你怎麼不幹警察了?”
張子健歎了口氣:
“說來話長……”
原來張子健當年部隊轉業後,确實進了市刑警隊,一度也曾意氣風發,前景光明。可惜,後來妻子查出得了白血病,仿佛晴天霹靂,所有的美好都風流雲散了。這些年來,為了給妻子治病,張子健不得不辦理了離職,為了錢四處奔波。這個病,卻沒有辦法根治,漫長又反複的醫療過程,将一個家庭拖的疲憊不堪。
胡曉婷滿臉同情地看着張子健。張子健疲憊地笑笑,生活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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