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廳裡隻有他們兩個人,面對自己愛到骨頭裡的人,陸世安再也無法僞裝,癡癡地望着她,眼眶越來越紅,喉嚨硬得許久說不出話來。
喉結數次滾動來緩解那揪心的痛楚,他終于開口了,聲音溫柔得讓人心碎……
“我想知道為什麼,雖然你不記得我了,可我知道肯定會有人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麼做,我為娶你和滿朝文武作對,将我母後生生氣暈。
“而你……卻想盡辦法排斥我,不但如此,你還嫁給了我的王兄,那個一直想置我于死地的人!”
夏悠南苦着臉,對于他的質問回答不出來。
她也看懂了他肝腸寸斷的表情,她不願見他就是因為怕出現現在這一幕,可這一幕還是發生了。
面前人的傷心,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你答應過我的啊!”陸世安心中的悲痛難以自持,雙手輕輕握住她的肩膀,逼她和自己對視。
“我們小時候你就答應過我,長大後會嫁給我當妻子。母後說,隻要我當上皇帝,就答應讓你做我的皇後。
“就為了這句話,我勤學苦練争寵奪權,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經曆過多少次的九死一生。
“我本來對皇位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我做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一個你啊,可你……”
他說不出話來,硬挺的劍眉緊緊皺着,眼中的水汽越來越多,那悲傷到極緻的表情讓人忍不住心頭發酸。
“你别說了…”見他這樣,心軟的夏悠南也忍不住跟着難過。
把他傷成這樣是她所不想的,可她沒辦法啊,真的沒辦法。
她的沉默更加讓陸世安心如刀割,心碎地望着她的眼眸,卑微地請求:“晴兒,求求你,我隻想要一個原因,你究竟……為什麼這麼對我?
“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有什麼苦衷你跟我說好不好?我豁出一切也會護你周全。”
夏悠南狠狠心,回答道:“我沒有苦衷,我是自願嫁給陸修遠的,我喜歡他!”
陸世安的心髒支離破碎,淺淺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兩顆晶瑩的淚珠兒重重砸落,在那白皙俊朗的面容上留下兩道水痕。
夏悠南也快哭了,驚慌失措地左顧右盼,最後在桌邊拿來一張手帕,遞給他欲哭無淚。
“你别哭啊皇上,你這一哭我也想哭了。你是皇上啊,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在我這棵樹上吊死呢?
“忘了我吧,真的忘了我吧,我們不可能了。”
陸世安居然哭了,那麼大個男人,又是天之驕子一代君王,他居然在自己面前流淚了!她不敢想象他心裡該有多苦多痛。
陸世安沒有接過她遞來的手帕,滿含水汽的眸子呆呆地望着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絕望到窒息的感覺。
夏悠南也是快要郁悶炸了,忍不住主動擡手去給他擦拭眼淚。
剛擦兩下,她的手忽然被他握住,驚得她連忙往回抽,卻被他駭人的力道握得難以撼動。
“晴兒~”陸世安喚着這個他從小喚到大的稱呼,肝腸寸斷地對她傾訴,“你可知,我這半生幾乎都是為你而活?
“他們不讓我娶你,我力排衆議,無論他們怎麼反對,以什麼理由,我全都不管不顧。”
“嗯,我知道……”夏悠南苦着臉附和。
“你真的知道嗎?大臣們受了葉百江的指使,要讓你嫡姐李代桃僵。他們用罷官威脅朕,我卻沒有動搖,我可以為了你不顧所謂的朝堂安穩。
“我母後要與我斷絕母子關系,我想過不要母後,不當這勞什子的皇帝,想抛下一切帶你遠走高飛,去過那種屬于我們兩個人的日子。”
夏悠南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心裡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沉重得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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