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西斜,林海無邊。豐茂的各類樹葉交織出一片片樹蔭,陽光星星點點的落在地面上。林中一片不大的湖泊,湖水似碧,波光粼粼。
“嘩啦”一聲,一個赤膊的高瘦青年破水而出。一頭利落的短發,優美的身姿不顯肌肉,也沒有贅肉。青年在陽光下慢慢睜開雙眼仰望着天空,唇紅齒白,鼻梁英挺,如劍般的鋒眉下長眼黑眸,眼中帶着幾分純真又有說不清的風流。
青年回到湖邊,把幾條肥美的大魚扔到地上的藤條編的魚簍中,擡手将樹上的一片粗織的麻布圍在腰間,充當一條麻布裙勉強遮羞。
距離湖邊不遠有一處地勢略高的平地,一個樹枝茅草搭建的半開放式的茅草屋占據了平地的一角。青年帶着處理好的魚回到了自己的草窩,生起營火,把魚固定好,又一頭鑽進了樹林裡。魚烤熟了,青年也帶着一簍野果回來了。
“青哥,我給你帶了一些肉,我幫你架起來吧。”青年在營火邊正要吃魚,一個有些清冷的少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青年擡頭望去,一個身形高挑,有些單薄的女孩正向着青年走來。女孩約麼十三四歲,紮着高高的馬尾辮,白嫩的小臉微微有些幹癟,似乎有些營養不良。但眉宇間帶着英氣,眼神更是十分淩厲,隻有看向青年的時候眸中藏着幾分柔軟。
女孩手裡拿着一個麻布包,身上亦是一件麻布裙,比青年的麻布裙用料多一些,但也多的很有限,粗制麻線的空隙中,偶有春光閃過。
“英妹啊,來的正是時候,魚剛好烤好了。肉就給我吧,交給你又要弄的半生不熟。”青年向着女孩迎了上去,接過女孩手裡的麻布包。
“幹嘛非得烤熟呀,直接吃不是也很好吃嗎?每次都聞着香味流口水,怎麼可能等到它烤熟嘛。”英妹以一個十分豪放的姿勢一屁股坐在營火邊,拿起一條烤魚毫不客氣的咬了一口。
“我又不是妖族人,我當然得吃熟的啊。可沒你們那麼強大的腸胃,骨頭嚼一嚼也能消化掉。”青年一邊把肉架到火上,一邊說着,似在解釋,似在抱怨。
“大男人真是嬌氣,所以你才窩不出白粑粑,不過烤魚也好吃。”說話間,女孩已經消滅了大半條烤魚,注意力也都集中到嘴裡的魚肉上。
“吃飯的時候不要說這種惡心的話。别光吃肉,看你瘦的。也吃點水果,補充維生素,營養要均衡。”青年丢給英妹一枚野果,一副大人的口吻。
“甜兮兮的,不好吃。我可是驕傲的狼族,怎麼可以吃這種東西。”英妹對野果看都沒看一眼,又拿起了一條烤魚。
青年看着英妹吃魚的樣子,忽然想起最初來到野外的時候,生火找不到合适的材料,仗着身體強橫,靠着蠻力硬生生鑽出火星。青年算是吃到了重生以來的第一餐熟食,魚肉有些腥,烤的也有些焦,其實并不好吃,但是青年當時卻吃的一臉的享受和滿足。
英妹最初是拒絕吃熟肉的,習慣茹毛飲血是一方面,青年烤的太難吃也是一方面原因。後來随着青年烤肉的手藝越發熟練,英妹才慢慢禁不住來自香噴噴,油滋滋的烤肉的誘惑。
青年還自己過濾曬制了一些粗湖鹽,味道有些苦,不過搭配烤肉微焦的味道也是恰到好處,别有一番風味。
英妹也是在那時候愛上了烤肉,對青年也慢慢改變了态度,越來越依賴青年。少了幾分狼族的驕傲,更像一條為了開罐罐而讨好主人的小狗。
“肉什麼時候能烤熟啊?”英妹又問了一句。
英妹的聲音把青年的思緒拉出了回憶,看了看眼前大約一分熟的烤肉。
“明火烤肉,怎麼也要兩三個小時吧。如果有炭就會快很多。你先吃魚吧,我再去抓幾條。你幫我看着肉,别烤糊了。”青年拿起魚簍再次向着湖邊走去,很快就遠遠的傳來“噗通”一聲。
“又在說奇怪的話,我怎麼知道那是多久。”英妹老老實實的吃着魚,看着烤肉。
良久,青年帶着幾條處理好的魚回到了營火邊。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繼續聊天,青年吃到肉的時候,太陽已經遁入了山林另一邊。
二人吃光了烤魚烤肉,掩埋魚骨,熄滅營火。把英妹送回村子,青年再回到草窩的時候,一牙殘月已經悄然挂在天上。
青年躺在厚厚的草墊上,睡意缺缺,一段段回憶在腦海中慢慢拼湊的越發完整。
青年叫艾青,原本是現代的一個傳武愛好者,一個普通人,學過幾招粗淺的拳腳功夫。功夫水平可以用拳打幼兒園,腳踢養老院,遇到高手秒跪來形容。
不到二十歲便因為欺負未成年人,被人家家人報複直接打殘,在床上苦苦熬過幾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最終還是沒熬過去,一命嗚呼。
再次醒來便得到了現在這副身體,在虛無中不知道漂了多少個年頭。有一天忽然被一塊石頭砸中墜落到地面,艾青剛活動了一下新身體,感受着那蓬勃的生命力。還沒來得及慶幸重生,夜空便被無數的光點點亮。
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無比絢爛的流星雨。神奇壯觀的天文景象持續了幾天,無處可去的艾青閑逛的時候也從别人口中得知,這是以一個小行星為主體的隕石群,在藍星外層不斷的分解破碎。雖然官方告知隻是天文奇觀,讓人們不必恐慌,但是艾青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感到深深的不安。
果不其然,當天夜裡,流星雨就變成了隕石雨。大小不一的星體碎塊,拖着長長的焰尾,無差别的砸向地面,墜入大海。藍星上的人們,也在絢麗的流星之下迎來了自己的末日。
隕石雨持續了大半年,藍星上的火山和地震也積極配合隕石雨的節奏,同時對人類發難。大片的植被被燒毀,大小各城市滿是倒塌燒毀的建築和汽車,還有遍布的無數的隕石坑。至于災難下的人們,一具全屍便已經是萬幸,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有的隻剩下一灘血迹,有的直接被燃燒的高溫隕石直接汽化,化為飛灰什麼都沒留下。
艾青也被隕石撞擊了幾十次不止,最後被一塊山一般的特大隕石壓在下面,動彈不得。盡管這樣,艾青的身體依舊沒有受到特别嚴重的傷害,可見這俱新身體的強度。
隻不過死沒死是一碼事,疼不疼是另一碼事。該有的疼痛感,艾青一絲都沒有少承受。痛苦的折磨,艾青隻覺得度日如年,又痛又餓,強橫的身體卻不允許他昏迷,可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隕石雨的結束,隻是災難的開始。很快,行星群被燒掉的物質懸于大氣中,以雨水的形式落回地面,其總質量比隕石更多。
這場雨,一下就是百餘年。加上被隕石擡高的海床,大片的陸地,一座座城市都被爆發的洪洋吞沒。幸存的人類開始遷徙逃往高原和高山,失去了電力和機械的加持,科技文明幾乎被清零,人們的生活也很快就回歸了原始形态,在溫飽的生死線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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