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不聽坐在簡婷婷辦公室的沙發上,模樣有些慵懶得蜷縮着身子,蔥白的指尖扒拉着手機屏幕,慢悠悠的話語中不乏諷刺:“雖然及時進行了搶救,可谷芝芝的命仍然沒能保住,而且,盡管組織中大多數中高層人員已經被捕,但是那個老家夥……想要抓他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
“憑駱乘江那個老東西的能耐,再加上他滿了75周歲,盡管他罪大惡極,可仍需從輕處罰,最終最多給他判上個緩期執行的死刑。”簡婷婷說着,敲鍵盤的手頓了頓,“你家許老爺子怎麼樣?身體可還好?”
所謂生死之交攤上這等大事兒,以那位那單純的腦子,想必仍會心頭郁結。
簡不聽聞言歎了口氣,語氣變得有些哀怨:“祖父心善,若不是被我攔着,還惦記着找人幫駱乘江疏通關系呢,還好之前駱岐川的事兒,傷了祖父的心,他也沒過于堅持。”
她此時倒是得謝謝駱岐川那肆無忌憚的戀愛腦了,因為親眼見過自家小孫女在駱家人跟前受委屈的模樣,許老爺子才沒跟着張羅幫襯駱家的事兒。
否則,按着自家祖父那重情義的糊塗勁兒,這事兒說啥都得插上一腳,遠的不說,幫駱家找找好律師什麼的小事兒,定然是必不可少的。
“他們之間的事兒我也聽說過,你還需多做勸導才是。”簡婷婷說着這話的時候有些神思不屬,瞧着似乎有些心事似的,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多說了兩句,“當初許老爺子年輕時曾與駱乘江一同參軍,二人一同被分配到常州的騰龍山(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去鐵道兵,當初他們那批軍隊是為了開采山道修坤城鐵路。”
“而二人一同挖隧道時,曾出過意外,當時剛好是駱乘江救了許老爺子,就是憑着這救命之恩,駱家和許家才越走越近,甚至駱乘江還認了幹親……這事兒你可聽說過?”
簡不聽聞言一愣,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她側目看向簡婷婷的方向,眉心微擰:“祖父跟我們提過。他年紀大了,車轱辘話來回說,當年這救命之恩恨不得把我和父親的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也因此,許家許多與駱家有沖突的生意,都被迫因這恩情而放了手,許家也被駱家的生意壓制了許多年。”
“若不是近兩年因為駱家自己内鬥而導緻他們走了下坡路,父親也逐漸将商務重心與駱家旗下的産業方向錯開了,以至于兩家的沖突少了些,發展方向也走了岔路,xY的産業還不一定能不能熬出頭呢……表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表姐對當初這事兒有什麼疑問?”
“因為許家和駱家向來走的很近,我不太放心,擔心許家無故受到牽連,就着人查了一番,倒是查出了一些疑點,可并沒有什麼實證,不過是些猜測罷了……”簡婷婷說着,眼睑微垂,神色似乎有些陰郁深邃。
聽她這麼說,董書禾撇了撇嘴,看着身邊毫不質疑、滿臉寫着“好忽悠”的簡不聽,不禁翻了一個碩大的白眼。
這人哪兒是擔心許家被無辜牽連?分明是擔心她的表姑姑和小表妹被牽連,最近JA集團的那群要閑出屁來的法務部大佬們,來公司跑的一個比一個勤快,在簡桑甯和許硯書還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倆的離婚協議都被人提前拟好了一周多了。
就等着萬一查出來許家跟那些要命的生意有牽扯,好直接幫某人的表姑姑和小表妹盡早全身而退呢!
簡婷婷似乎看穿了董書禾心中所想,涼涼的視線瞥了她一眼,随即又看向簡不聽:“你可知道,那騰龍山上最多的是什麼礦?”
“許家産業雖然做的雜,也做些房地産和建築類生意,但畢竟并非主流,所以我對這個倒是沒什麼研究……”簡不聽看着簡婷婷望過來的視線不禁正了正身子,坐姿乖巧了幾分,對方那話在簡不聽的腦子裡過了一圈兒,随即反應過來時不禁一愣,而後秀眉微蹙,眼眸一凝,聲音也冷了幾分,“表姐有話直說便是,可是查出了什麼蹊跷?”
“那騰龍山是個巨大的榴輝岩礦,那是一種高壓變質岩,質地非常堅硬,當初那個年代,軍人們所用的開采設備也過于單調,因榴輝岩的存在使得整個工程極為艱難,甚至開采途中喪命者不計其數。”簡婷婷說着收回了視線,低低垂了垂眸,眸子盯着電腦屏幕中新聞貼上駱乘江的照片,睫羽往下壓了壓,“可既然如此堅硬,怎的那岩石平白無故,說松動就松動,說掉就掉下來了?”
“而且,巧合的是,據我所知,當初整個京都,唯獨你許家有渠道,可以低價進口d國最為頂尖的醫療器械,因為許家祖上有一位……按輩分算是你的曾姨奶奶,她年輕時嫁去了d國,而她的丈夫當時剛好是那家醫療品牌的外貿負責人。”
“待許老爺子和駱乘江退伍回家後,駱乘江便成了許家雙親的‘幹兒子’,駱家購買醫療産品自然而然是許家幫忙牽的線,駱家也順勢開始由餐飲企業轉型拓展了醫療業務……不僅如此,後續駱家的飛速發展也與許家幫襯脫不開關系,甚至駱家的營收一度超過了許家。”
“興許是我商人本性想的多,想法也過于陰謀論了,你也不用過于憂心,畢竟那事兒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隻是,駱家之人心思過于難測,你還是得看着點許老爺子,千萬不能引火燒身,這事兒,能不插手便别插手了吧……他性情純良,搞不好會被歹人利用,好心做了壞事。”
簡不聽聞言神色有些陰郁,表姐的意思她聽的分明,若是祖父與駱乘江的“交情”從開始便是騙局和利用,她都難以想象,祖父得知真相時該是如何痛心。
案件的進展愈發清明,但所有人的心情卻都變得愈發沉重了。
這世間有太多的常九,也有太多的谷芝芝。
不過很快,辦公室裡的安靜便被董書禾打破了。
“聽說那個叫常九的小夥子,他的母親去警局一哭二鬧三上吊,折騰了很多次。”董書禾歪歪扭扭的癱在沙發上染指甲,唇角的笑意有些譏諷,“說是想起訴狀告天使孤兒院,她認為孤兒院沒有管教好孩子,有失職之罪,就是因為谷芝芝的勾引,才使得她的兒子誤入歧途丢了性命,孤兒院理應為谷芝芝的行為負責,因此,需要賠償她兒子身故後造成的所有經濟損失,以及她的精神損失費等相關費用。”
“你們人類還真是有趣,那樣‘自私自利’的母親竟然能養出這樣‘明辨是非’的兒子……在你們人類的說法裡,這是不是就叫吃‘人血饅頭’?”
都是千年的狐狸,哪兒能看不懂她玩兒的聊齋?明擺着就是兒子去世已經成了既定事實,不如就此撈些錢财傍身。
可憐常九在世時安排後事,也不忘惦記着自己母親,可在他死後,他的母親卻隻惦記着盤算能用他的死換來多少錢,能否将她付出的二十年辛勞找補回來。
董書禾不禁心頭覺得有些譏諷,也為常九覺得不值,莫名扯出了一個有些自嘲的笑。
這大抵是她和人類最大的共性——那就是,她和人類都是偶爾當人。
簡婷婷聽了這話眉心微蹙,有些無奈的嗔罵道:“你平日裡少上網看些奇怪的東西,人性哪兒能就靠那麼一兩件事兒和三言兩語就能定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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