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湘簾雙目失明之後,明家人幾度登門拜訪,想要帶着明潇前去道歉,可都被杜家雇傭的工人三言兩語的推脫了。
分明隻是住在隔壁,但是卻好一陣子都沒能見到杜家夫妻的面,就連生意上的事兒,他們也交給了員工們去照料,不知道是不是在為了孩子的眼睛奔波。
許多日子後,明家二老總算是見到了小湘簾的爸爸杜成,一番聊過之後,杜成也将自家東拼西湊湊來的五萬塊錢收下了,表示不會再追究此事。
可話音剛落,明家父母剛剛松了口氣,便見到杜家主卧裡走出來了個年輕姑娘。
那姑娘他們瞧着倒也算是個熟人——那原本,是杜家招來的店員,老家似乎不是本地的,開口說話時總是帶着一股子潑辣勁兒,話音的尾巴卻是彎彎繞繞的,莫名聽的人心癢,具體也不知到底是哪兒的方言。
她長得算不得多漂亮,打扮的卻是極為惹眼,跟日曆上的時髦女郎似的,平日裡瞧着反倒比老闆娘還像是個主人家。
這姑娘年紀也輕,在杜家做工有些時日了,最近杜家夫妻沒空料理店裡的瑣事,生意上的事兒都是她出面張羅的。
可若隻是員工,這般進出老闆的卧室,也有些過于親昵了。
事到如今,明家夫妻兩個又不是什麼未經人事的年輕人,哪兒能看不明白杜家這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呢?
那時,這兩口子才算是恍然發現,原來杜家夫人不在,不是帶着孩子回娘家探親了,而是離了婚被趕出去了。
這倆人也并非是為了孩子的事兒到處奔波,而是為了離婚的事兒無心生意罷了。
也難怪,杜成會這般輕易的便揭過了這樁事兒,明擺着是另結了新歡,沒把那娘兒倆放在心上。
可終究,清官難斷家務事兒,别人家的事兒,旁人也無權插手。
若是真論起來,興許還跟自家兒子做下的糊塗事兒脫不了幹系,到最後抱不平沒打成還得惹得一身腥。
于是,明家夫妻便當做沒有看見,那時年紀尚小的明潇哪裡懂這些彎彎繞繞,剛想開口問“湘簾妹妹去哪兒了”便被母親捂住了嘴巴,直接帶着回家去了。
隻是,後來,他們夫妻二人聽人家說閑話時,聽說,杜家夫人算得上是淨身出戶的,杜成拿女兒的撫養權相脅迫,讓她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而離婚後,杜成連撫養費都不曾給過,那母女倆的日子過得甚為清苦。
明家夫妻倆即便是後悔沒把錢交到杜夫人手裡也是晚了,如今這碼事兒好不容易翻篇兒了,他們都何苦折騰出來舊事重提呢?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良心又不能當飯吃,能顧好自己便已是萬幸,哪裡還有閑心兼顧他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他們該補償的也補償了,至少自己心裡,也稱得上是一句“問心無愧”了,至于補償到了誰的身上,這本就不是他們的決定得了的。
明軒的成績極為優異,以後縱使是名校也是能拼一把的。
因此,沒過多久,明家人便舉家遷往了京城,不但想為孩子提供更好的讀書環境,也想要徹底将過去掩埋在舊城,重新開始。
“當時,大概所有人都沒想到,世界這麼大,竟然也這麼小……我們竟然能在再度與湘簾相見……大概,我們之間的孽緣,上天早就注定了……”明潇苦笑道,眉目間染上了一抹哀色。
當初那個年代,殘障學院本就不多,全國知名的也就那麼兩所,至于大多數的殘障患者,能上的了學的本就屈指可數,更多的,運氣好些能學門手藝自己養活自己,運氣差些,那些生活難以自理的,隻能倚靠着父母親人的養活,活一日看一日。
可杜夫人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女兒能依靠的人隻有一個自己,可自己又不能陪她走一輩子,因此,即便自己辛苦些,她也想杜湘簾能夠好好地過好屬于她自己的人生,無論如何,多學一些東西總是沒壞處的。
于是,杜湘簾小小年紀便被母親千裡迢迢的送到了京都求學。
開始時,她由于不喜歡黑暗的生活,因此平日裡很少出校門,後來時間久了,她也交上了不少朋友,性子也開朗了起來。
慢慢習慣了之後,雖然不同往日那般自在,但是好在生活自理已經不成問題了。
明潇第一次與杜湘簾重逢,其實是在一個周末,他與哥哥結伴一同去京都有名的夜市吃燒烤,剛巧偶遇了跟盲校的女老師出來吃飯的杜湘簾。
她手上拿着導盲杖,動作顯然極為靈活自如,好像失去了雙眼并未給她帶來什麼不便,不知道兩人聊到了什麼,惹得她笑的展眼舒眉,宛如春花燦爛。
大抵是這姑娘的眉眼多年來都不曾有過太大的變化,因此,即便算起來足足十年不曾見面,可他的直覺仍舊告訴他,那姑娘便是他幼時的鄰家妹妹杜湘簾。
趁着杜湘簾的老師去洗手間時,明潇追了過去,與那個年輕老師核實過之後,他總算确認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時隔多年,他已不再是曾經那個閑不住的熊孩子了,心中背負的那個重擔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甚至在無數個夜裡都讓他噩夢連連,他時常能夢到那個小姑娘在哭着問他:“為什麼……我的眼睛沒有了……”
他原本,不願再打擾她的生活,可心中的愧疚讓他難以自控的關注着她的生活。
他與杜湘簾的老師保持着聯系,每天關注着她的日常。
在她生理期腹痛難忍的時候,他騎兩小時的自行車去托老師給她送用保溫杯溫着的姜糖水;在她提起想吃炭燒紅薯的時候,他頂着嚴寒走街串巷的到處找紅薯攤子……
原本隻是為了彌補自己心中的愧疚,想讓自己的心裡好過一些,可時間久了,她的堅韌、溫柔、樂觀和細膩愈發被他看在眼裡、記在心頭。
内心深處的情愫逐漸開始變質,青翠的嫩芽破土而出,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開始想要離她更近一些。
通過杜湘簾的老師,他開始知道,杜湘簾會自己用竹條編織手工藝品,然後拿到夜市上去賣。
于是,他便每每到了夜間,都在不遠處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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