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人沒敢搭話,輕聲哄着女兒:“睡不着就繡會花兒?”
于淼剛要點頭,就見于火跑上前,笑嘻嘻道:“娘,妹妹手上都是針眼,那花兒就别繡了吧?咱家又不是沒有繡娘......”
“又在胡說八道!”于夫人白了他一眼:“她不繡花兒她能幹什麼?”
于火聳了聳肩:“那可多了,跟我去騎馬、投壺、逛茶樓,正好給我做個伴。”
“你有病啊!她一個姑娘家做這些,名聲還要不要啦?”于夫人再度炸毛,又要上手揪他的耳朵。
于火嗖的一下跑回于老太太的身後,于夫人站在原地氣的七竅生煙,愣是不敢上前把他抓回來。
于老太太回頭看他,蒼老的眼睛似是藏着千言萬語,好半晌突然來了一句:“你母親說的對,姑娘家沒了名聲,未來婚事将寸步難行。”
于火嘿嘿一笑:“難行什麼?陛下不說讓我妹妹做他兒媳了嗎?”
于老太太那雙精明的眼陡然浮現出淺淡的欣賞,笑了:“火兒說的對,這都有人家要了,名聲好壞也不打緊。”
于夫人還沒明白,隻以為于老太太縱着孫子,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陛下又沒明旨宣讀,名聲壞了如何能進皇家?”
于老太太裝模作樣的歎息了一聲:“那也是咱于家的命,更是咱們淼兒福薄邁不進皇家的門檻。”
說完,她不再看自己這個棒槌兒媳,轉而揪住要溜走的于火,表情難得的認真:“眼下瞧着你們兄妹要好,若是日後你妹妹議親不平順,害你受了同窗以及好友的恥笑,你該當如何?”
于火揚起拳頭冷笑:“揍他如何?”
于老太太抓住于火的手掌,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甚好!”
于夫人瞪圓了眼睛,偏偏不敢反駁,隻能暗自嘟囔了句:“胡鬧!”
于康平全當沒聽見,出聲打擾:“母親,天色不早,您該休息了。”
于老太太緩慢點了點頭,揮手打發了他們:“都去睡吧。”
第二日,于火睡到了日上中天才睜開眼睛,他打着呵欠去沁水閣,把她妹妹手裡正繡着的帕子拽下來:“走,哥帶你去明軒茶樓品茗,那的老闆弄到了一種上好的毛尖,前天我去嘗過,香醇悠長,細品别有一番滋味兒啊。”
于淼迷迷瞪瞪的跟他來到大門口,見到守門小厮詫異的目光,倏地頓住腳步,清醒了:“哥,你真要帶我出門啊?可外面好像陰天了呢......”
于火眨了眨眼睛:“你說的對,你等會兒哈!”
說完,他就一溜煙又跑回了沁水閣,于淼還以為他後悔了,不禁有些失落。
誰知不一會兒,就見她哥左手拿着一把油紙傘,右手勾着一頂白色的緯帽快步跑來,然後把緯帽往她腦袋上一罩,安撫道:“别怕,你先戴着它,等适應了外面再拿下來,其實街上做買賣為生計奔波的女人多的是,也就隻有咱們這些世家門閥不缺吃少穿的人家才會不讓姑娘家出門......”
于淼聽的仔細,一不留神就被自家哥哥拽出了門,在人流擁擠的街道上奔跑起來,身後還有管着哥哥院子的旁媽媽在後面追着,倒是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茶樓裡也不全都是男子,不少商戶家的娘子坐在雅間聽着說書的講故事,順便跟自己的姐妹妯娌聊天說話。
于淼漸漸放松了下來,豎起耳朵聽說書先生講故事。
于火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搖頭歎息:“要是能來一口酒喝,豈不是美哉?”
于淼驚愕的轉頭看向他:“哥哥,你才九歲,喝酒是要挨闆子的,怕是祖母都不會包庇你。”
于火長歎一聲:“這不行那不行!我啥時候才能長大啊?”
【冤種945:怪我喽?】
話音剛落,大廳内驚堂木一響,說書先生施施然起身告辭:“欲知後事如何,還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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