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瑪歌薇特認為,現在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即便是有什麼情況,冒險者公會的人們應該也已經休息了。但是艾斯特爾卻認為這件事情非常重要,即便是冒險者公會已經關門了,他們也要給敲開。
薇蘿蒂絲沒聽太多,她一聽到可以把冒險者公會的大門砸開就同意一起過來了。不過希特菈黛爾絲沒什麼興趣,她似乎被白色的粉末吸引了注意力,所以隻有艾斯特爾三人在威娜莉的帶領下朝着冒險者公會進發了。
冒險者公會在臨霜城正門附近,在艾斯特爾等人剛到臨霜城的時候從這裡路過,這也是為了方便冒險者們來回進出城門才選址到這裡的。也正因為如此,兩次的襲擊都沒有對冒險者公會造成什麼影響,在臨霜城内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冒險者公會獨自歲月靜好。
其實也沒那麼歲月靜好,冒險者公會緊急發布了不少任務,征召了臨霜城内的不少冒險者對永世暴怒的蹤迹展開偵查和輔助維護治安,少部分經驗豐富的老練冒險者更是被派上了城牆幫助民兵守城。在今天上午到下午的戰鬥中,埃布爾帶領前來支援的軍隊之中,也有不少冒險者的身影。
所以在艾斯特爾的想象裡面,冒險者公會應該是和往常一樣,晚上的時候聚攏了一群冒險者嘻嘻哈哈地喝酒,他們可能還會吹噓着自己白天的英勇表現。
沒有人會想到是現在這個結果。
“治療師!治療師!”
“别管他了,裆都濕了,已經沒救了!”
“快快快!”
冒險者公會已經變成了巨大的煉獄場,地上躺着的冒險者缺胳膊斷腿,他們發出了低低的呻吟,有的眯着眼睛靠在牆壁上,看起來胸腹都已經平靜。
占星師們穿梭在人群中,他們檢查着每一個冒險者,值得治療的就會被帶走,放在原地的如果不是聲嘶力竭地嚎叫,那麼就代表已經沒有救治的必要了。
艾斯特爾四人進門的時候,正好有一隊新的傷員被送來,他們不論死活地堆在平闆車上,身體與身體摞在一起。治療師們上前檢查,喘氣的直接搬走,斷氣的就被丢在那裡。
沒有什麼尊重可言,時間就是最大的尊重。
“艾爾”
瑪歌薇特伸手拉扯着艾斯特爾的袖子,她看着地上的傷員,神色有些不忍。
“沒法救。”
艾斯特爾皺了皺眉頭:“人太多了。”
“救一個算一個?”
瑪歌薇特幾乎是祈求地看向艾斯特爾,她的眼睛濕漉漉的,好像一隻受傷的小狗。
“不行。”
艾斯特爾顯得相當鐵石心腸,但是他已經不敢看瑪歌薇特的眼睛了。
“求求你了,艾爾。”
瑪歌薇特拉着艾斯特爾的袖子,輕輕搖晃着:“求求你了。”
艾斯特爾閉上了眼睛,他用力地深呼吸,瑪歌薇特不說話了,她祈求地看向艾斯特爾。
好香。
艾斯特爾的嗅覺似乎因為閉上眼睛而更加靈敏,那清新的香氣在一片血腥中顯得格外清晰,他不由得想起了瑪歌薇特不假思索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艾斯特爾感覺自己堅定的意志出現了裂痕。
還是一個孩子啊。
艾斯特爾停了下來,他睜開了眼睛:“沒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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