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的就很不客氣了,讓年宇良、戚建安等人齊齊變了臉色。
皇子八歲讀書,十四歲可以在外行走,十六歲便可參政學習,秦懷景已經十六歲,到了可以參政學習的時候,禦史大夫想攻讦秦懷景不得參政都不行。
戚建安是禦史大夫此刻仿佛終于想起自己的職責,斥責道:“三皇子,臣等乃朝廷命官,殿下這般堂中折辱我等,實不是君子所為。
說完面朝皇帝疾呼:“請陛下為臣做主。”
折辱朝廷命官這是很嚴重的罪了,尤其對于一個皇子,這就相當于皇子的品行不行了,誰知道三皇子根本不在意。
秦懷景冷哼一聲:“你一會再找陛下做主,要我說有病就得治,你先閉嘴,我和中侍郎大人還沒說完呢,等我跟他說完了,再跟你說,有咱們兩吵的時候呢,你可急什麼?在一旁等着吧!”
衆位大臣心内驚歎,若是平常這種場面肯定要先争着搶着跟皇帝請罪了,誰還能頭鐵繼續說,更确切的說,衆位根本不會讓自己至于這種境地裡面,雖熱皇帝确實也會讓你繼續說,但是像這種直接跟一個人說你先一邊去,一會我再跟你吵可謂是石破天驚第一回了。
衆位大臣内心都驚疑不定,不知道這位傳說中的三皇子殿下心裡想些什麼。
戚建安心中更是氣憤難言,好個三皇子,竟然這般折辱與他,他就暫時等着,看看一會三皇子能說出什麼花來,若是說的不好,他可是要三皇子嘗嘗谏官的厲害的。
秦懷景自然是不知道禦史的心聲,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全沒當做一回事朝着年宇良道:“剛剛問你話呢,你還沒答。”
宴會上的大臣又吸了一口冷氣,好家夥,這三皇子是撩事撩的沒完了,剛剛年宇良沒回答,他又問了一遍。
年宇良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畢竟對方是三皇子他不好招惹,恰好戚建安打岔,本以為岔開了這個話題,誰知道三皇子不依不饒又問了上來,年宇良再好的脾氣也被人弄出了真火。
硬梆梆的回了一句:“我不知道三殿下的意思。”
秦懷景道:“勿突這二十年來連年犯邊,如今天兵到此橫掃勿突,世上再無勿突之國,但是還有勿突子民,你們卻說這勿突與秦武相比較是小國,勿突的人馬與秦武的人馬相比較是小人,我們勿需與勿突計較,那請問邊關戰死的士兵、枉死的百姓,損失的糧食财物又該找誰賠償,死了就死了活該是嗎?那邊關零散的百姓與勿突的人馬比起來是不是力量薄弱,勿突犯邊之時怎麼沒考慮到這些百姓無辜呢?”
年宇良道:“這些百姓蠻夷也,不通教化,也是跟着勿突的王才犯下的過錯。”
秦懷景冷笑一下:“這可真是奇了,請問我們秦武邊關的百姓又犯了什麼錯?”
年宇良不解:“微臣不懂三皇子的意思。”
秦懷景道:“這你怎麼不懂?勿突的子民犯下入侵我國、殺人劫财的滔天大禍,你說他們不通教化,秦武的百姓按照秦武的法律在邊境種田為邊境戍關,對敵時他們拿起棍棒反抗,不對敵時他們交稅納糧,他們犯下最大的錯就是在勿突來犯時沒有加入勿突,不然他們也不會枉死,我們中侍郎大人也不會對他們視若枉然了。”
這話一石激起千層浪,這話直指邊民就該跪地求饒,不該組織抵抗了,年宇良哪敢背這麼大的鍋,故而怒道:“三皇子殿下,微臣沒有這個意思,那些邊境的人民是我秦武的子民,自當保衛家園。”
秦懷景道:“你說話太離譜了,别招我笑,人家替你守邊落得什麼下場要我再重複一遍呢,為他們報仇雪恨了嗎,家屬安頓了嗎,沒有,隻有丢命一條。我看中侍郎大人是逼着人家日後大開國門,邊關的百姓若是在勿突來犯時跪地獻土,宣稱他們邊關地區從此就是勿突疆土,再跟着勿突的騎兵四下劫掠,搶錢搶人,他們還會死,等散去了他們再跟着勿突的騎兵跑了,你找哪一個算賬去,你叛哪一個叛國去?若那勿突說這些土地是他們的地盤你又作何回答,跟陛下說那些地方地少,勿突占了就占了去嗎?長此以往,邊關竟是哪裡的邊關,說不定步步蠶食把京城都能當做邊關呢!”
年宇良怒了:“三皇子殿下,怎麼能如此颠倒黑白,血口噴人?”
秦懷景道:“怎麼,我把事實說出來就是血口噴人了?你說的人家殺人搶劫你覺得是小事,老老實實的種田納稅的倒是大錯了,死了也活該,你不是這個意思嗎?你們對勿突的寬容不就是對忠于秦武的百姓的殘忍嗎?”
這話年宇良是萬萬不敢承受的,這不就是說大家不該老老實實種田幹活反而該當強盜嘛!
秦懷景笑了一下,這話得要快刀斬亂麻,不然皇帝出聲幹擾他就不好繼續了于是秦懷景将目标投向了禦史大夫戚建安:“戚大人。”
戚建安見年宇良都被三皇子一番言論說的沒話可對,心裡發苦還不知道這秦懷景又能說出什麼言論呢,還沒等戚建安想出什麼話語來接,誰知秦懷景也沒想他答話,他現在隻想着趕緊輸出一波,晚了說不定就被人打斷了。
秦懷景道:“我聽聞禦史大夫家中也有些恒産,若是有百姓聚集起來去禦史大人的家中搶糧搶錢,請問禦史大夫能夠不追究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戚建安來不及細想,陡然變色道:“我秦武有律法,這些土匪流寇自然是交于左右巡司逮捕,衙門依律法審議其罪。”
秦懷景歎氣道:“不妥吧,禦史大人是朝中重臣身份為大,那些土匪流寇是小人錢沒大人的多,勢沒大人的大,怎麼大人還要與那土匪們計較,依我看,大人應該開倉放糧,赈濟他們才是,怎麼能讓左右巡司逮捕他們呢,大人豈不是要落個沒有肚量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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