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向大皇子秦良哲說的方向看去,果見到有兩個人,一個身量高些,年紀大些,一個身量低些年紀小些,年紀小的這個手裡還牽着一輛騾車,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停在了布店門口。
秦懷景道:“大哥怎麼知道是賣布的?”
大皇子秦良哲笑道:“我聽呂侍衛剛剛說停在絲線店門口是賣絲線的農人,這停在布店門口的自然是賣布的人啊,這是戲言罷了。反正這在哪個商鋪門口停下的不是買貨的就是賣貨的,總不能是做别的事情的。”
衆人聽了都笑起來,秦懷景道:“大哥說的倒也有幾分的道理。”
呂南也在旁邊看,聽了這話也笑道:“大皇子猜的也不錯,這确實不是買貨就是賣貨,而且猜的也不遠,因此這車上确實是裝着東西沒錯。”
大皇子秦良哲來了興趣:“怎麼知道這車上裝着東西?”
呂南指着車後面的車轍道:“京城裡面的路面不是鋪上磚石就是捶打過的,為的就是減少車輛對路面的傷害,殿下請看這樣這輛騾車後面還有較為清晰的車轍痕迹,說明這車廂裡面必然放了東西。”
衛開也跟着打量一番,連連贊同:“不錯,不錯,這車裡應該是有東西的,但你怎麼知道這裡面不是這兩人的主家自己來布店裡選購布匹的呢?”
呂南道:“殿下和大人看這二人的身份是何?”
衛開看了一看道:“穿的都是麻布的衣裳,自然都是普通人了。”
呂南道:“依小人看,這兩人這年紀稍長一些的是商人,這年紀小一些的是小二或者仆從一類的人。”
衛開道:“為何,這為什麼就不能是農人,且雖然商人不能着绫羅綢緞,但是也可坐在車中啊。”
呂南道:“大人請看,他們二人中稍小的一個人手裡牽的是驢車,年紀長的反而沒有,因此這年紀小的人地位必是低于年紀長的男子的,這是其一;其二大人可觀察二人的鞋子,年紀稍小的這個人鞋面上是灰色的,這是在草鞋裡面墊了一層麻布,年紀大些的這個人鞋底要比年紀小的人鞋底厚的多,且顔色不一,這人是鞋底是四層羊皮底,最裡面是麻布,下面襯着一層草編的的鞋墊,草鞋墊下面是一層羊皮,羊皮下又是一層草鞋墊,這是保護羊皮不被磨損而設計的。能穿這樣鞋底的多是富裕人家。”
衆人站在樓上看了看果然見那年長些的男子鞋底要厚的多,呂南道:“再看兩人的衣物,那年輕的男人衣服是灰色的與那農人差不多隻是幹淨些,但那年長一些的男人衣服是藍色,這是染了顔色,且衣服邊上又有鎖邊,衣裳遮到膝蓋,袖子也比年輕的男子寬些,因此這個男人約莫是個商人。”
“但究竟是賣貨的商人還是這家店的掌櫃我就不知道了。”
衆人說着,看到布店裡面的小二看到的門口正在給騾車拴缰繩的人,連忙一溜小跑的跑出來幫忙,那商人模樣的人撩起了車簾,兩個小二陸續從裡面抱出布匹來。”
“竟然還真是布匹。”
又有侍衛下去确認,那商人忽然碰到有人搭話吃了一驚,看到面前的人衣着光鮮,知道必是世家官宦子弟,便與其交談了起來。
不多時侍衛回報:“回殿下,微臣剛剛與之交談,那人說他是這家布店的掌櫃,剛從倉庫裡運些绫羅回來以便店中售賣。”
秦承鈞道:“不錯,不錯,本殿下還不知以前還有這些說法,倒實為新鮮。”
秦懷景道:“既如此我再給你出一題,那邊路口有一個年輕的男子,從咱們來時就在那裡左右張望,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呂南,你可能看出此人的身份?”
衆人都順着秦懷景的描述看去,太子的護衛長秦北也在此,他看到此人之後有些吃驚,但顧及是三皇子的詢問最後也沒有說什麼。
呂南朝着此人看去,心中也略微一驚,此人的身形姿态倒有些眼熟。
呂南斟酌着開口:“回殿下,小的觀此人體貌,年輕,約二十歲出頭,身材高挑,面貌甚好,氣宇軒昂,不似尋常人家出身,但衣着确是葛布。”
秦懷景配合地問道:“葛布又如何?”
呂南道:“葛布其實就是細麻布,造價要比麻布貴三四倍,但舒适度卻高,雖然遠不如綢緞,但也是京城市民及商人愛穿的布料,若是仕宦人家少用此衣料。”
秦懷景笑道:“這有什麼稀奇的,既然是仕宦人家少用此衣料又不是不用,若是官宦子弟,穿這個又有何稀奇?”
呂南道:“殿下請看,此人穿的鞋是羊皮靴,是用羊皮造底羅布為鞋面,這羅布可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且若是普通人家,誰會舍得穿羊皮靴出來?此人鞋子與衣服相差甚遠,且此人右手一直扶于腰間,應該是慣于這個姿勢,身姿行走之間又有幾分練家子的氣息,我想此人怕是宮中輪休的侍衛,不然不會有這些特征。”
呂南一口斷定此人是宮中侍衛倒讓幾人略微驚訝,衛開聽了呂南的話跟着觀察一二,肯定道:“不錯,此人行走的姿勢确實像宮中的護衛。”
秦北道:“太子殿下,呂侍衛所言不錯,此人正是宮中的侍衛,倒不必去确認了。”
太子秦承鈞見秦北接話,淡淡地道:“你認得?”
秦北笑道:“太子難道不覺得面熟,他是宗室裡老吳王爺的孫子秦聞聲啊,去年過年他還進宮來拜見殿下了呢,就是那個穿着紅色的袍子,見殿下時給殿下說了一百個吉利詞的,殿下當時還說他性子像三殿下的。”
這說起見太子時講吉利話講了一百個詞的人,這倒讓太子秦承鈞想起來這個人來,因為這樣大膽的人太子屬實也少見。
太子笑道:“原來是他,我說呢怎麼覺得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裡見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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