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元同靈魂歸竅,從地上抓起破爛的衣衫,蓋住女人的羞處,然後把男子的手腳捆上。
他轉過身蹲在女人面前,伸手到女人的鼻孔前,感受到她微弱的氣息後,随即站起身,到裡屋一通翻騰,拿了一套衣裙出來。
元同深吸了一口氣,又深呼了一口氣,這一呼一吸間,吸進了仙體,呼出了豺狼,足以隔絕自己對女人胴體的想入非非。
他拿掉給女人遮羞的破衣衫,把她扶起來,然後不甚熟練地幫她穿好衣裙,又稍稍整理她蓬亂的發髻。
元同看着女人那張“死去”的臉,說道:“娘子,事情都過去了。我已将這禍害綁了起來,交由你處置。”
隻聽哇的一聲,女人的臉活了過來,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凄慘無比,瞬間穿過屋頂,傳出村莊,向遠處的長安飛馳而去。
她死寂的眼神,在淚水的潤澤下逐漸恢複了生氣,眼淚噴湧而出,像是要洗刷她身上所有的恥辱。
突然,她癱軟下來,頭倚在元同腿上,但哭嚎并未停息。她的淚水滴落到元同的鞋履上,漸漸潤濕了他的腳面。
元同一動不動站在那,感受着女人釋放的苦楚,想着如何幫她走出麻木,去品味人間美好。
不知女人哭了多久,元同隻感到雙腿酸麻。他咬牙忍受着,忍到她的哭聲漸漸變弱,最後竟沒有一點聲音,她已昏厥過去。
此刻,被元同打暈的惡棍有了動靜,隻見身體微微的顫動,嘴裡還嘟囔着什麼。
一個暈厥過去,另一個即将蘇醒,時間安排得如此恰到好處,卻是那麼不解人意。
元同彎下腰,抱起女人跑向裡屋,把她放到床鋪上,然後飛奔出來撿起木棍,又狠狠砸了幾下,将惡棍再次送入昏死境界。
兩個都昏厥了,屋内寂靜無比,隻有元同的呼吸聲。他在等待,等待女子醒來,等待女子處決惡棍。
女人躺在床鋪上,元同站在旁邊看着她。
許久後,女人緩緩睜開還殘留着淚痕的雙眸,她終于又重回人間,這會是她的新生嗎?
她并不知道,自己絕望的哭聲正徑直飛往長安。
她也不知,端坐于龍椅上的皇帝是否能聽到她的絕望。
她更不知道,皇帝聽到她的絕望會作何感想,會有什麼聖裁。
她隻知道,自己原本猶如鐵石的心已開始滴血。
下身傳來撕裂般火辣的劇痛,讓她不由自主地蜷縮顫抖。她緊鎖雙眉,咬着牙關,卻未發一聲。
女人意識到有人站在身旁,便扭頭看去,眼中除了斑駁的淚花,還夾雜着痛苦、憤恨、冤屈、絕望、驚恐和感恩,一絲羞澀也若隐若現。
她盯着元同,一語不發,胸中那滴血的心,在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元同。
元同嘴角上翹,露出淺笑,這是他的标志,欲告訴女人,這張臉不屬于惡人,他的眼神也如是呼應着。
二人一卧一立、一高一低,對視許久。
元同感覺女人已充分領會他送去的善意,便彎下腰,有失溫柔地扶起她,說道:“有件事你必須去做。”
元同語氣堅定,聲調稍高,近乎是在命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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