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禦書至,天恩指日來。賢婿雖沒有金雞折桂,但也大差不差了,真的是恭喜,恭喜啊!哈哈哈哈哈”
商貝邁着矯健的步伐跨過門檻,沖着陳讓就拜拳恭喜着,大喇喇的就坐到了鋪子中唯一的靠背椅上。
剛才打發出去一波上趕着巴結的鄰裡,陳讓剛想轉身再次推托了去,就看到一張讓他詫異的面孔。而聽聞此話後的陳讓更是緊蹙起了眉頭。
“恭喜賢婿進士及第啊!老夫今日寅時就醒來了,結果今兒個辰時放榜了,辰龍寅虎是個好兆頭啊,結果就讓老夫碰了個巧,原是老天要送我一個乘龍快婿啊!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讓陳讓和石靜婉都俱是一驚,尴尬的立在了原地。
聽到這裡,饒是崔少愆臉皮再厚,也沒曾想過這世間竟會有如此不要臉之人。正要起身幫腔着狠狠的罵回去,就被身旁的劉衣紫硬生生的捂住了嘴巴,被迫坐了下來。
義憤填膺的崔少愆,情緒都醞釀到位了,就差沖着敵人開炮了,卻要讓她硬生生的忍着,實在是做不到的她,不解的拿眼神詢問着劉衣紫。
順着劉衣紫努嘴的方向轉過頭去,崔少愆就看到了沉浸在悲傷回憶裡不能自己的陳靖言和簡直不敢置信的商洛,思及此時确實不是打斷話頭的良好時機後,她又硬忍着讓自己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聞了起來。
“恩公可是有什麼誤會?讓已在之後三月内,歸還了恩公四兩銀子。”陳讓客氣有禮的糾正着商貝的口無遮攔,并将恩公二字咬的極重。
“賢婿這是說的什麼話,下人們不懂事,你也不懂?又沒有立字據,怎作得的了數?”
商貝翹起了二郎腿,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整整十一年呐,賢婿,二兩銀子幺估下子錢的話,一年翻一番,怎麼着也有四千零九十四兩銀子啊。”
劉衣紫壓着簡直要氣炸了的崔少愆,讓她繼續安靜地聽下去。
“既沒有立字據,那恩公的二兩銀子讓也可不必歸還。又何苦如此大費周章的勞恩公跑一趟。”陳讓抓着石靜婉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壓着不悅謙謙有禮的回道。
商貝拍了拍手,身後突然竄出了好幾個狗腿子,其中一個還把蓋着紅手印的字據遞了上來。并耀武揚威的道:
“字據在此,我等皆是人證。”幾個狗腿子将前來道喜的街坊鄰裡們都堵在了陳記糕點的鋪子外面,那顯而易見的威脅之意,讓陳讓甚為不齒。
“字據上可是有抵押之物的。”商貝看着被陳讓緊緊護在身後的石靜婉,意味深長的繼續道:
“我看你身後的小娘子頗為貌美,可是令姊?不過令姊看着年歲亦不小了,還沒有出嫁,怕是抵押不了幾個好價錢啊。”
無所畏懼的陳讓害怕了,其他無論怎麼樣都好說,但是誰都不能對靜婉不利,看着商貝斜眼看向石靜婉的那猥瑣眼神,脫口而出道:
“這是讓的小娘,你們誰都不能動她,宋刑統亦沒有如此荒唐的規定!諸公私以财物出舉者,任依私契,官不為理。每月取利不得過六分天下私舉質,宜四分收利,官本五分生利!”
“那也有不少銀子呢,進士郎可是還得起啊,聽聞進士郎不僅要有才學,亦是要注重品行方可,賢婿啊,好的名聲可是很重要啊。有骨氣固然好,可是有時候還需審時度勢啊!”
商貝道德綁架着陳讓,并将名聲二字抑揚頓挫的着重念了出來。之後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石靜婉,暗含威脅的意味兒十足。
看着沉默不語的陳讓,商貝繼續威逼利誘着,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架勢。
“小女商洛還有三年及笄,賢婿到時可勿要相忘啊。屆時老夫可就靜候佳音了。”滿意的看着沉默不語的陳讓,商貝繼續的加持着籌碼:
“想來賢婿定是見過官家馬車的,那你可曾見過商戶的馬車?老夫可指望着賢婿官運亨通呐。你身後可是站着整個商家呢。”
商貝說罷,留給陳讓一道你懂得的眼神,招了招手,帶着一衆狗腿子出了陳記糕點鋪。
随着離去的商貝以及四處看熱鬧的鄰裡們散去,鋪子中的兩人,就那樣安靜的杵在原地,很久都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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