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堂内,真語看着一個又一個暈倒下去的同門師兄弟們,默默地爬起了身。将蒲團下壓着的鹿角狀的小哨吹響後,一個用力,将化成靡粉的口哨混入了茶湯中,一口便吞了下去。
不到須臾,随着發熱上升的體溫,真語的臉皮根部就像蛻皮一般,慢慢的開始融化。
順着臉皮的邊緣,一個使勁,一張完整的臉皮便輕松地的脫落了下來。
看着跪在堂下的七人和一具體型與他極為相似的屍體,将那張蛻下去的臉皮遞給了觜宿,一道如出谷黃莺般清脆悅耳的女聲便從真語的口中發了出來:
“西方七宿聽令,即刻與我前往龍柏樹,務必将祈雨石帶回去!觜宿,你留下善後,其餘人皆同我一道前去。”
祝如雪說完,接過畢宿遞過來的竹節鐵鞭和棱面凹槽的鐵锏,往腰間那麼一插,便閃身越出了法堂。
與此同時,龍柏樹這頭。
開陽嘴中咬着飛刀,沖着手掌使勁一劃,自南北方向上一道長長的血口子,便垂直着掌心上的三才紋,滲出了大量的鮮血來。
狠厲的一個擠壓,大量的血液不要命的開始往外鑽。開陽揚着手,沖着屍骨坑中狂撒着鮮血。少傾,點點的紅便順着骨架之間的縫隙灑落了下去,并快速的融入了泥土中。
白骨累累的杏白顔色下,一抹紅色突兀的亮了起來,吸收到血液的祈雨石上,緩慢的浮現出了“吊占八刀”的篆體文字。
将手中點燃了的霹靂火球,朝着白骨堆積的巨坑中一個投擲,霹靂火球順着完美的抛物線,穩穩地落在了祈雨石斜向上的位置上。
“砰!”的一聲巨響。
碎骨炸裂,四散飛濺。爆炸中的泥點子亦毫無方向的亂濺了開來。一時間濃煙滾滾,煙霧彌漫。
圍在巨坑前的六陽清一色的面甲蒙面,兜鍪護頭,身披藤甲,肘帶臂縛。巨響起,訓練有素的趴了下去;濃煙出,又頗有默契了翻身躍起。
隻見一個雙飛撾不斷地旋轉着,那形似鷹爪的純鐵鈎子,帶着迅猛又精準的力道,穩穩地抓在了祈雨石上。蕤賓一個用勁兒,一甩一抓,一擒一拉。祈雨石便乖巧又柔順的順着雙飛撾,落到了他的手中。
得到祈雨石的六陽,閃身急退,與恰巧趕過來的祝如雪等人撞了個正着。并不戀戰的六陽,擺開陣勢護送着蕤賓就往相國寺的西側飛躍了過去。
窮追不舍的祝如雪,幾步猛越,手中的竹節鐵鞭旋轉着,砸到了開陽那即将躍起的左腿腳踝上。力道精準的讓跑在最後的開陽腳下一個踉跄,停住了腳步。
緊随而來的鐵锏一個穿刺,深深的刺入了開陽那沒有手臂的肩峰上。
祝如雪毫不停留的指揮着七宿之六朝前追趕着,她自己則一個急停,将鐵锏順手狠狠地拔了出來。借着慣性,手臂平甩,将開陽又扔回了那龍柏樹旁,好巧不巧的就砸在了楊延婉她們滾落在地的方位上。
二次受傷的開陽,隻能如同一塊破抹布一樣,随着勁風飄落在地,看着棄他于不顧的六陽衆,心下了然的明白了一個他一直不願面對的事實他被徹底淘汰出局了。
不甘心的睜着眼,開陽看着那暈倒在他不遠處的一抹翠綠色褙子,艱難的拿出了他的飛刀。
祝如雪甩飛開陽後,腳下毫不停留的一個飛躍,越上了相國寺的西牆。扭頭嗤之以鼻的看了一眼那濃濃的煙霧後,毫不猶豫的跳下牆,繼續追着祈雨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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