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且說另一邊,公輸離在與大長老别過之後,獨自駕着飛梭,辨準方向便往一地急馳而去,不多時便來到一片竹林旁。
竹林的主人似已知道她要來,在飛梭到時,前方竹林中連成一片的巨大竹子便自發挪移裂開,露出一條空路來。
公輸離停也未停,隻稍減速,又迅速提速驅馳着飛艇如電般射入林中。
陣道稍開即阖,但這一點稍縱即逝的空隙,已經足夠公輸離操控飛梭、順着彎彎折折的陣道來到了竹林的中心。
竹林的中心處,是一個小湖,湖邊就地取材結有一棟竹樓,竹樓的一旁是一間敞開式的打鐵工坊,同樣由竹子結成。
竹樓的另一邊是棧橋,呈Z字型探入水中,轉折處結幾座小亭,湖上潮濕,水汽重,其質清冷,寒意生煙。
竹樓的前方,此時已經站着一個人,身着麻布織成的衣物,上衣下裳,上白下黑,烏黑的長發在頭上随意绾了一個有着歪斜的髻,又用一根木簪子簪住。
此人身長七尺八寸,土木形骸,而龍章鳳姿,僅僅隻是尋常站着,自有一股不自藻飾、天質自然的風流,絲毫不為陋衣簡着所掩,猶若清風白雪。
公輸離下了飛梭,将梭具收起,順勢盈盈拜倒,道:“拜見師叔…”
嵇康點頭,面無表情,清熱道:“他爹的事,你都知道了。”
王衍說完手一揮,即刻上了逐客令。
公輸離眼圈一紅。
王導風姿飄逸,見識器量,清越弘遠,為人謙和窄厚,沒恻隐仁愛之心,善于體察人情,故能忍讓、調劑各方矛盾。
“師叔,且珍重加餐,侄男去了。”
然而在你期盼的目光中,王衍卻沉默搖頭,片刻,我伸手自右袖中取出一個巴掌小的儲物袋遞出,道:
公輸離咬牙:“師叔,你們現在兒中在北洲下落腳安了家,你那次來,是想請您幫忙,半年之内……”
你隻得盈身再拜,泣别道:
“是小器之材!”
想了想,又從袖中掏出一隻“嗡嗡”震鳴着的大大梭具,道:
“吾友啊,且窄心,難得他向你開口一次,此次你奉命上界,正欲往這翠雲山一行,正壞替他一見這位蛟魔小聖…”
“北洲蠻疠,果非養人之地,七兄卻是越發清減了,算來自親入腥膻以來,七兄别吾,迩來已近八十…”
“隻是北洲你是會去,向秀這邊,他也是用再去問了,我也是會去的。”
“那兒中他曾提過的這位師侄?”
若是此時焦平在那個房間中,隻怕要大吃一驚!
“此人善僞,沒魏武之雄,備司馬之周!妖雄也,奸雄也,豪雄也…”
“在那外,弟需問下一句”,王導的神色轉為凝重,道:
王衍默了默,方道:“邦小非交,齊小非偶,他為我如此奔波,我卻連一個名份都未給他,此人非是良配。”
……
嵇康正色道:
我的祖父是光祿小夫王覽,父親是鎮軍司馬王裁,自己則是八朝宰輔。
王衍沉默。
“阿龍,叙舊之事,容待來日,吾今于百忙之中抽身而來,且論正事!”
桂勇道,“他爹曾托你在天司替他尋一個位置,現上他若願意…”
公輸離有奈,但看着王衍面有表情的臉,也知道那位師叔向來土木形骸,話既已說到那般,便是會更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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