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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到樓下泡那幾十上百人的大池子，他不在乎；可在這安安靜靜的包廂裡倆老爺們兒對着泡，他實在是有點受不了。衣服還沒脫，他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這點羞澀很快消失無蹤，因為他瞧見殷鳳鳴脫下上衣，露出了滿背滿胸的龍鳳刺青。他當場愣在了原地，緊接着又反應過來：這姓殷的哪裡是什麼生意人？他分明是個大混混啊！把前後線索串起來一琢磨，張嘉田醍醐灌頂一般，大聲說道：&ldo;原來你就是殷五爺！&rdo;殷鳳鳴一邊脫褲子，一邊擡頭向他一笑：&ldo;是我。&rdo;所謂&ldo;殷五爺&rdo;者，乃是名聲赫赫的津門大佬，麾下門徒無數、極有勢力。張嘉田早就聽說過天津殷五爺的大名‐‐當年他是個北京城裡的小混混，人生目标便是成為殷五爺妄想張嘉田洗了個很舒服的澡。殷鳳鳴還要請他去宵夜，順便再送個大姑娘讓他快活快活。他一概回絕了，早早的回了飯店睡覺。第二天上午，他把自己打扮利落了，帶着馬永坤去法租界見殷鳳鳴。原來殷鳳鳴的宅子，距離白俄将軍謝爾蓋家隻有一條街的距離，殷鳳鳴這一天什麼都不幹，專為了陪張嘉田奔走。張嘉田見了大名鼎鼎的軍火商謝爾蓋，這謝爾蓋原本确實是個沙俄的将軍，十月革命之後流亡到了中國，便改行做了軍火販子，倒也獲利頗豐，并且還學會了一口中國話。他的軍火基本全部賣給了中國軍閥，張嘉田不過是他衆多中國客人中最平凡的一個，而看在殷五爺的面子上，他果然也額外打了個折，讓張嘉田省下了兩萬多塊錢。張嘉田很高興，等到簽完合同付完定金，他先回了飯店一趟，然後單槍匹馬的又跑來了殷宅。見到殷鳳鳴後，他也不會說句客氣話，劈頭就給了人家一萬塊錢的支票：&ldo;省下了兩萬，咱倆一人一半。&rdo;殷鳳鳴啼笑皆非，不肯要：&ldo;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幫你一個小忙而已，哪裡還能要你的錢呢？&rdo;&ldo;你拿着吧！救命恩人的話也别再提了，往後咱倆就算是朋友。&rdo;殷鳳鳴笑道：&ldo;既是朋友，那朋友之間互相幫忙，理所當然，我就更不能收這個錢了。&rdo;張嘉田誠懇的告訴他：&ldo;五爺，你别啰嗦了。你先把支票收下，然後我還有别的話跟你講。你不收，接下來的話我就沒法說了。&rdo;從來也沒有人敢說殷鳳鳴&ldo;啰嗦&rdo;，但殷鳳鳴也沒法子挑剔張嘉田言語不恭。含笑把那張支票接了過來，他問道：&ldo;好，錢我要了。老弟接下來還有什麼話，但說無妨。&rdo;張嘉田環顧四周，見這會客廳裡隻有自己和殷鳳鳴兩個人，再無其他耳目，便起身坐到殷鳳鳴身邊，壓低聲音問道：&ldo;五爺，你能不能幫我找個殺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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