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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海神(第1頁)

“祭海神,祭海神!”

狂風暴雨的沿海地帶,在一處由諸多搖搖欲墜的粗糙帳房組成的部落駐地,在部落最中心的,平日用于燃燒篝火的空地中,諸多身着獸皮,臉上塗抹着各式油彩的人形生物正狂熱地呼喊着祭祀。

他們是一種可以被稱為恐人的生物,這些由手盜龍類進化而來的家夥們在外觀上竟與人類極為相似:較為顯著的區别便是身後帶羽毛的長尾和代替耳朵的耳羽了。

被他們包圍的中央,一個祭司穿着的老者正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辭:他站在一塊足有三米長的巨型龜甲上,手中揮舞着一塊野獸的骨頭,似是在進行某種祈禱。

忽的,那經過粗糙打磨後的獸骨在又一次高速旋轉後脫手飛出,最後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一位旁觀族人的腳邊。

“汐!”

一個看起來約莫十三四歲的女孩撿起了骨棒,茫然地看着周圍歡騰的人群:這其中,還包括了她的父母。

被族人們簇擁上前,汐将骨棒還給了老祭司。對方咧開嘴,露出一口蠟黃的爛牙:

“海神,已選擇了你!”

巨大的風暴已經将這裡籠罩了數日之久,恐怖的暴雨和狂風,已經掀翻了不少部落中的帳房,奪去了許多族人的性命。

還處在文明初期的恐人們不明真相,他們隻覺得海神發怒了,将本該屬于遠海的大風暴施加于陸地上。

而每當遇到這樣無法抵禦的災難時,部落便會進行人祭:由祭司牽頭,在巨龜甲上與神明溝通,将一位族人獻上服侍于祂,以此平息神明的怒火。

“汐,要好好服侍海神大人!”

“願你能讓祂平息怒火——”

“快上路吧,喂,汐,你還在等什麼?”

汐被衆人拉扯,推搡着來到了海邊,這裡擺放着一艘制作精美的木筏——比平日裡族長的那條老筏還要精緻些許。

如果是平日裡能夠乘上她,汐一定會喜出望外……但現在,當大家都表現得一片歡騰,似是發自内心地為她高興時,尚不成熟的汐望着自己即将被送入的怒濤,恐懼了。

往日溫和的波浪此刻宛如被狂風激怒的野獸般,一股股巨浪在大洋中彼此追逐、碰撞、粉身碎骨,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仿佛真的有一個神明在海中暴怒,正用這種方式彰顯着祂的不滿與力量。

“汐……不想去。”

汐回過頭來,以害怕和求助的眼神望向部落裡的大家:平日裡他們待自己很好,幾乎從未讓她受過什麼委屈。

當她說出這句話時,歡騰的人群慢慢凝固。看着眼前略顯熟悉的景象,約五年前的回憶湧上心頭:

相似的風暴,相似的祭祀,一個當時與汐差不多大小男孩在哭喊,而族人們亦如現在這般冷漠。她記得懵懂的自己當時還問父親:“服侍海神難道不是好事嗎?為何薩圖他要這樣抗拒了?”

後來風暴停歇了,汐等了很久很久,可當時要好的玩伴卻再也沒有回來了。

“我想起來了,上次風暴,去服侍海神的薩圖再也沒有回來……汐才不想那樣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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