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好像全都是苦杏仁的味道,淹沒着安陵容的口鼻,她睜不開眼,滿腦子全是混沌,隻想一睡不醒。
隻是明亮的陽光灑在身上,帶着刺激到了眼睛,讓她緩緩地睜開眼。
一間普通到簡陋的石房,因為糊窗的窗紙破破爛爛,使得擋不住刺眼的陽光,讓安陵容喚醒。
她一醒,就聽到外面鬧騰的厲害,記憶還停留在吃下大量苦杏仁,渾身劇痛的那一刻,有些反應不過來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地府嗎?這麼多苦杏仁,自己不可能再活下去了……
但很快,她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林夫人,不是奴家要為難你,可是爺都說了,你要是再不将這個月的錢兩送過來,爺可就得把小姐嫁出去了~”
外面又是摔摔打打的聲音,安陵容眨了眨眼睛,猛然的盯向窗外,目光陰森狠厲,像一條蟄伏着的毒蛇,如果有機會,就會狠狠的将上絞殺。
安陵容何其細心,很快就發現了這裡的熟悉感,這是她還未進宮前的房間。
而外面那個叫嚣的女人,他也想起來了,是如今她父親格外寵愛的其中一個小妾。
她的母親還在外面苦苦的哀求,哪家正母活的如此窩囊,安陵容突兀的笑了起來,眼底卻看不見分毫笑意。
她強撐着身子,慢慢的坐了起來,然後整理一下自己,推門而出。
“我如今也是選秀的秀女,還未落選,你們别打算把我嫁出去,怎麼……是想要犯欺君大罪嗎?”
向來怯懦的安陵容突然出聲,周姨娘愣了一下,随之嘲笑出聲:“就你還想入選?不過是浪費銀錢,父母之命媒數之言,大小姐,難道你還想要違逆你的父親?”
安陵容淡笑起來,收斂了一下暴戾的心情:“那就不關姨娘的事了,入不入選是我的事,姨娘要是再來撒潑,我便一頭撞死在這,讓安家落了個逼死秀女的名諱,看父親會不會弄死你!”
安比槐是個格外自私的人,他隻愛自己,如果真的因為這些妾室影響到他自己,他一定會動手。
周姨娘也沒想到她如此硬氣,到底是個欺軟怕硬的,臉色憋的漲紅,最後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等她一走,安陵容就撐不住了,軟軟的倒下去,剛才她氣急,所以沒有發現身體的異樣,如今才感覺到頭昏腦脹,渾身滾燙。
她的母親林氏淚眼婆娑,薛姨娘出去買藥了,所以沒有出現,看着自己女兒受苦,林氏哭的痛不欲生。
安陵容好歹分出幾分情緒安慰母親,輕輕地抱着母親已經蒼老的身軀,小聲的說道:“一切都會好的。”
林氏對于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女兒,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隻是安陵容如今還發着燒,她隻能勸着女兒回去趕緊休息。
雖然安陵容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回來了,還回到了沒有入宮之前,但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态。
她肯定是要入宮的,無論是現實還是家庭都在逼着她做選擇,入宮,成為妃子,是她最好的選擇。
隻不過安比槐……一定不能留,重活一世的安陵容知道安比槐是多麼大一個禍害,若是留下,指不定哪天又給她捅個巨大的簍子!
但離選秀隻有不到兩個月,從這裡趕到京城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安比槐現在也不能出事,不然按照大清法律,她要為安比槐守孝三年,這樣絕對會錯過入選。
安陵容等不起,就比如周姨娘說的就沒錯,如果這次她沒辦法入宮,等待她的就是嫁給一個比她的父親還要大,大腹便便的老男人為妾,是的,是妾而不是妻。
那個安比槐看中的男人是這裡的富商,在偏遠的地方,富商可遠遠比為官有權利的多。
畢竟這裡天高皇帝遠,官僚勾結嚴重,富商手裡又有錢,那些個大官總會包庇一二,導緻富商可要比那些小官有權利的多。
可笑安比槐這個渣男,用着她和她母親熬夜刺繡賺來的錢,半點不心虛,還想了這麼個狠毒的法子,來為自己謀利。
安陵容躺在床上,對安比槐早就沒有了任何期望,想着自己以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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