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是這樣冷血的人,會因我不慎受涼生了病,紅着眼睛黏糊糊地在我身邊沒日沒夜的陪我,直到我病好了不咳嗽了他才安心。
我深知,是我造就了他,造就了這樣一個心性扭曲的怪物,還是我親手把他推上了帝位。
也從未想過将來有這麼一日,我會親自帶人反叛這頭雄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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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你醒了。”
是夜,靜谧得有些詭異,空氣中彌漫着濃厚的血腥味,殷爍就這麼摟着我,叫我依偎在他懷裡,他的身上也沾了血,顯然經曆過一場惡戰。
“睡的還好麼?”殷爍問的極為尋常,仿佛将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忘了,“阿玉,頭還疼不疼?”
我盯着他的眼睛,想從他眼裡看出點什麼,可他隻是微微笑着,一派溫柔,雙臂親昵地環住我,卻令我沒由頭的心慌。
“阿玉一定很疑惑。”殷爍慢悠悠地說,“一切都結束了,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我們。”
我不解地望着他的眼睛,殷爍則滿眼都是柔情地碰了碰我的臉。
“阿玉是不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沒做聲,腦海中想起昏過去前,努吉渾身浴血撞門而入的一幕。
殷爍輕快地笑了笑:“阿玉是想去見努吉麼?”
我皺眉道:“他還活着?”
“還活着。”旋即他又雲淡清風地說,“不過也離死不遠了。”
他勾着嘴角道:“我帶阿玉去見見他吧。”
說着,殷爍坦坦蕩蕩地牽起我朝屋外走,剛跨過門檻處,一股子腥味撲面而來,霎時擡眼望去,欄杆上,扶手處,階梯間,全然被猩紅的鮮血所覆蓋,隻見那幽幽閃爍的宮燈也鋪上一層血液,在這凄涼寂寥的夜晚裡,散發着詭谲妖豔的紅色光芒。
同樣殷紅的地面如同鋪了一層紅毯,踏過的每一步都像是踩着一具冰冷的屍體,遺落腳邊的兵器無人理會,殘缺的卷刃上還有血在往下淌。
借着幽微的宮燈,皇城布滿鮮血的宮牆,像無間地獄緊閉的牢門,任誰也别想沖破那道防線。
殷爍就這樣牽着我,一路朝禁閉死囚的牢房走去,前面領頭的内侍監手裡提了個紅漆刷的宮燈,翠色穗子慢悠悠地晃着,似是要把我的心緒都一同攪亂。
而殷爍的腳步不急不緩,像是要帶我去賞一場風花,嘴邊始終挂着淡淡的笑,從容的讓我有些不安。
一路走的漫長,煎熬似的,終于走到牢房門口,堅守的獄卒向殷爍行過禮數,咔的一聲将沉重的牢門打開。
陡然一陣心驚,我潛意識抓緊殷爍的手,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安撫地拍拍我的手背,既而又習慣地握住,帶着我往裡走。
沒走幾步,一個血人便映入眼底,他被挂在高高的刑架上,臉部因酷刑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面容,身上衣不附體,幾把利刃來回刺穿他的身體,濃濃鮮血滾滾往下流,隻依稀透過他高大健碩的身形,隐隐能分辨出他的身份。
看到已然不成人形的努吉,心底那股子涼意驟然蔓延至四肢百骸,驚懼和恐慌席卷而來,我死死拽着殷爍,眼裡映着血人,聲線顫抖。
“……舟靖之呢……”
此話一出,無人回應,連提燈的内侍監都将躬着的身子壓得更低了些,死寂過許久之後,不知為何,幾乎奄奄一息的努吉忽然笑了……
笑聲有些凄涼,甚至帶着幾分嘲諷之意。。二久七柒六四柒九三惡。
殷爍掀着眼皮,語氣冰冷:“還有力氣笑,看來是牢裡的人下手仁慈了。”
在場的獄卒聽了紛紛跪下,各個戰戰兢兢,卻無人為自己辯解一句。
我看着被折磨得慘絕人寰的努吉,又問了一句:“陛下,你把舟靖之關哪裡去了?”
“阿玉,朕都說過了。”殷爍頗為無奈的樣子,“他已經被朕砍下首級,頭顱挂在殿前,阿玉不是早就瞧見了麼?”
我收回視線重新盯着殷爍,顯然不信他的話:“你胡說!”
殷爍挑了挑眉,不再回應,他的表情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嘴邊的笑容都變了味,他松開我的手,微微退了一步。
他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再去仔細瞧瞧,可這一舉動幾乎讓我站不住腳,我看了看血肉模糊的努吉,又看了看滿面得意的殷爍,再也沉不住轉身跑了出去。
内侍監叫了我一聲,本來想追過來,又被殷爍的命令攔了回去。
我瘋了一般踉踉跄跄地往麟殿跑,踏過重疊的屍體,踏上那條絕望的雲階,我甚至能無比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腿都在發抖,我當真怕極了。
我跑到殿前,那根聳立的旗幟已經被人攔腰斬斷,那顆頭顱悄無聲息地落在血泊裡,夜裡的宮燈弱,我卻一眼就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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