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山上偶然得的,給師兄解解悶兒。”
蘇玉塵笑道,“難為師弟費心了。”
那弟子被這麼一笑,手腳都不穩,呆呆的走了。蘇玉塵撥撥我的毛,突然道,“你會叫麼?叫一聲來聽聽?”
我閉着眼睛裝死。蘇玉塵笑道,“你這樣子倒真像我的師兄,他要不高興理你,也是這麼要死不活的,看着讓人生氣。”
這時陸天甯端着藥碗走進來,蘇玉塵皺眉,“我不吃藥,天天吃這個,我都覺得我是個藥罐子了。”
“不吃藥怎麼能好?聽話。”陸天甯把藥喂到他嘴邊,“我聽說有株仙草快成熟了,過幾天就給你弄來。吃了會好得更快。”
蘇玉塵不情願的吃了,把我提到陸天甯面前,“你看這鳥怎麼樣?”
陸天甯不置可否,拿絲絹擦拭他的嘴角,“你喜歡就好。”
“我不耐煩養,把它送給師兄罷。”
“不用。”
“我不管,你說過的,隻要是我送你的東西,你都喜歡,你可不能騙我。”
見他賭氣,陸天甯面色柔和下來,“随你。”
給蘇玉塵蓋了被子放了床幔,又收拾好藥碗,陸天甯才走了出去,我飛到他身邊。陸天甯道,“你走吧,不用跟着我。”
我假裝沒聽到,陸天甯走到書房,準備拿本書來看,目光卻突然頓住了。我飛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堆雜亂無章的話本。陸天甯看書的時候不喜打攪,我有時候來找他正好遇見他在書房看書,就也坐在一邊看些話本解悶,久而久之就積了一大摞。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久了,這些東西還在這裡,沒有被清理掉。
“解原。”
一個圓圓臉蛋的青年走了進來,陸天甯指着那堆書道,“拿出去扔了。”
别啊,有幾本我還沒看呢!我拍拍翅膀飛到書堆的上面。解原啧啧稱奇,“怎麼,這鳥兒也認字麼?”
陸天甯把我撥到一邊,“拿出去。”
解原領命,很快書房就空曠了不少。我氣得腦殼打突,我的書啊,陸天甯這殺千刀的,憑什麼扔掉我的書?
“拿些吃的過來。”
聽他這麼說,解原一臉好奇,“陸師兄,你不是辟谷了麼?”
“不是我吃,随便拿些就是。”
“哦,那隻有我身上的桂花糕了。”
“可以。”
解原萬分不舍的從懷裡掏出一包糕點,取出一塊遞給陸天甯。陸天甯找了個碟子,把糕點掰碎了放進去。
“吃吧。”
桂花糕!我三兩步飛過去,好久沒吃了,還真是懷念這種香香甜甜的味道。解原這小子就是靠譜,知道選老洪記的,别的店面都沒他家的正宗。
“陸師兄,這鳥兒吃糕怎麼和元師兄似的,隻吃糕皮,把餡兒剩下了。”
我差點噎住,偷偷看陸天甯,他倒沒什麼反應,“我怎麼知道,也許鳥的食性與人不同。”
陸天甯坐下來開始看書,我飛到外面,見解原看着那些書發呆,接着從袖子裡取出一壺酒來。我湊過去一聞。呵,好酒啊。饞的不行,幹脆飛到囊口往裡深深一吸。
“傷魂還會喝酒?”解原呆了呆,“也好,讓你半盅罷。”
一袋酒見底,一人一鳥也就全躺下了,靈體的酒量果然比不上肉身,我滿足的打個酒嗝,自從做鬼以來,還沒這麼痛快過。
“元師兄也愛喝這種酒。我們廣福宮是不許喝酒的。自從元師兄來了,大家都學會了。他人豪爽,又愛笑。滿門的師兄師姐都愛和他玩。隻有陸師兄一個,也不知道為什麼,就不喜歡我們和他呆在一起......”
我醉醺醺的靠在解原的肩膀上,這傻小子,陸天甯的意思有什麼不明白的,就是怕我帶壞你們嘛。有時候我帶他們去山下喝喝酒,看看青樓裡的姑娘,陸天甯就大發脾氣,狠狠懲罰他們。我也服了,他自己練得冷冰冰的就算了,難道門下的弟子也要個個不食人間煙火才能滿意?
“元師兄去哪兒了呢,好久都沒來了。自從蘇師兄的哥哥死了之後.....”
我睜開眼,再也睡不着了。蘇玉川.....誰能想得到,門派大會上,一個修為比我高幾個等階的混沌仙師被我輕輕一擊,就筋骨盡斷而死呢?我後來也調查過他的死因,可并沒有查出來什麼不妥。當時仙門裡的人都認為我嫉妒蘇玉塵,所以使了下作的手段。蘇玉塵的愛慕者更是不忿,經常在路上設下埋伏想要取我的命。要不是師尊相助,隻怕我早就死了。這件事後,我知道和陸天甯再沒可能,就漸漸斷絕了和他們的來往。不久蘇玉塵搬入廣福宮,和陸天甯朝夕相對,我就更是一點心思也沒有了。
突然後頸一涼,我被人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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