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塞使她無法順暢的呼吸也就罷了,她的一顆頭除了要承受一頭又厚又長的發,現在還要頂着一個千斤重的鐵球。
她雖不知道千斤重的鐵球是個什麼概念,但如今她的頭好像已經不是頭,隻是要壓垮她脖子的一個東西,這感覺别說是千斤,她覺得,就算說是萬斤也不為過。
而且她還發起了高燒,這邊沒有溫度計,但從她的體感和大夫把她的脈燙手的樣子就可以判斷出,約莫是要往四十度奔了。
現在,正午十分,太陽火辣辣得要刺瞎她的眼珠子,而可憐的她躺在門口的榻上,還裹了個被子。因為大夫說要發汗,所以聰穎的鵑兒幹脆讓她整個人隔着被子沐浴在七月的烈日下。
要不是她實在是幾乎連喘氣的力氣都要沒有了,否則她一定要讓鵑兒親自感受一下這種烘烤式桑拿。
她躺在火熱的榻上,一邊可憐自己進了千歲府,夏天都沒有冰塊乘涼,還要在外面享受陽光,一邊憐惜自己被太陽公公烤幹的生命力。
衛堇蘇就是在這個時候走近她的,在她頭暈腦脹,狼狽不堪的時候。他穿着一身鑲着銀邊的白袍,宛如騎着白馬的王子一般。
她在暈過去的前一秒想,可惜,這個太監既沒有騎白馬,也不會是她的王子。
在她迷迷糊糊的睡夢中,隐隐約約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可她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也睜不開眼睛看,隻能任憑夢境将自己拖入意識的深淵。
她好像回到了前世,那時她的媽媽會抱着她,給她哼唱兒歌;她的爸爸會給她買好多漂亮的娃娃,會給她買精緻的蛋糕,會将她想要的一切都雙手送上。
她看到幼時的自己了。小小的,白胖白胖的女孩子紮着兩根細細的馬尾辮,拍着手,興奮地讓,媽媽吹蠟燭。
那是她六歲的時候。
她背着書包回家,拉着媽媽爸爸的手央求他們晚上吃麥當勞,兩人都态度強硬地拒絕了她。當時她隻當是爸媽讓她好好學習,少吃些垃圾食品,卻沒注意到家裡的氣氛已經有了些許變化。
她想了想,那好像是十歲的時候。
之後,她鮮少再能感受到從前的無憂無慮,直到十二歲之後,美好的家庭在一夜之間分崩離析。
父親厭惡母親的糾纏和失控,連帶着也開始厭惡她這個母親用來據理力争的籌碼;母親因為她跟父親的血脈也開始厭棄她這個拖油瓶。
一下子,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愛。
她不記得中學的七年她是如何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但她依然清楚地記得,在那個他們終于走向離婚的夜裡,兩個本應該是世界上最愛她的人,是用一種怎樣的眼神瞧着她。
她想過,如果她從未被愛過,是不是就沒有那麼痛苦?
可是如果從未被愛,那她也不會知道該如何去愛别人,更不會知道穿越後這具身體的母親有多愛她的女兒。
若是如此,那她也不會想到要幫自己這具身體和她的母親讨回公道,也為曾經傷痕累累的自己讨回公道。
頭痛突然劇烈,将她從夢境中猛地拉出來。
“醒了就先吃藥。”
她迷茫地盯着衛堇蘇眨了眨眼,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大忙人會出現在她房間裡,還坐在她床邊。
盯到衛堇蘇微微蹙起了眉頭,她才想起來,暈過去之前她好像是看到他走近來着。
“燒傻了?起來吃藥。”
她撇撇嘴,就知道在衛堇蘇身上是不可能看見溫柔兩個字的,虧她剛才還有些小小的感動。
四肢的乏力讓她很難自己起身,嘗試數次均已失敗告終,後腦勺敲在枕頭上的時候引起的波動讓她覺得自己腦子裡的漿糊已經快要兜不住了。
而穿着白衣,長得像個天使,手邊放着藥的衛堇蘇一動不動地噙着笑看着她笨拙的動作。
最後,她隻能平躺在床上,運動相對而言比較容易動起來的嘴唇,和疼得火辣辣的嗓子,告訴衛堇蘇她待會兒會起來喝下藥的。
她的意思是,如果沒别的事,他可以走了,不要在這裡觀賞她的表演。
但是今天的衛堇蘇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非但沒有嘲笑她,或者皺着眉毛用整張臉訴說着他有多嫌棄她,而且,他竟然親手将她扶起來了。
還歎了口氣,當時安冉那不甚清醒的腦子裡飄過上輩子躲在被窩裡偷偷看的霸總小說裡的一句經典台詞: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小東西。
她怔愣了半晌,腦補着衛堇蘇這張透着高傲和陰恻恻的臉對着她說這樣的話,覺得這個畫面将會十分的詭異,于是作罷。
隻不過她的一個激靈還是讓衛堇蘇的手頓了頓,問她:“冷?”
因着距離近,他的氣息全數拍打在她的發頂,他正常說話時清清冷冷一點也不顯女氣的聲音也在她頭頂響起,而他的動作恰好像是圈她入懷,讓她感覺整個人都被他的一切環繞,讓周身空氣的溫度都高了好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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