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社的每個人都知道,中島敦豁出命也會救出太宰,他必須離開這裡,那個澀澤龍彥詭計多端,中島敦一定不是對手。
他失去了一個芥川龍之介,不能再失去一個中島敦。
培養罐中液體紅色越來越深,太宰虛弱的拍打鋼化玻璃。
太宰已經說不出話,他祈求有人能看到,他不願意成為毫無反抗能力的人質任人宰割。
拜托了,有誰注意到我吧。
太宰的力氣越來越弱,漸漸發不出任何聲響,意識模糊到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卻本能的還在伸出手。
拔掉呼吸器的一刻,太宰驚訝的發現依舊可以呼吸,重力回歸,耳邊傳來熟悉的嘶吼。
睜開眼睛的一刻,無數破碎的玻璃從眼前飛過,像是天上的星塵落下無數碎屑,閃耀成太宰從不敢奢求的夢境。
這明明滅滅的橘色光影,是穿過了鑽木取火年代飄飛過來的火種,兩年前月色離離,山河肝膽都化作泡影,那雙璀璨眼裡,有太宰一生都在期盼的天空。
“混蛋!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中也伸手接住渾身濕漉漉的太宰,“你身上哪裡疼?我帶你去找醫生!”
太宰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伸出手去觸摸,确認那張臉是不是真的屬于那個中原中也,溫熱的,柔軟的,像是一個美好的夢境。
熟悉的堅硬手臂抓着太宰用力搖晃,“你傻了麼,腦子受傷了麼,太宰你又在笑什麼?”
“你回來了。”太宰輕聲道。
一句話讓中也褪下了殺氣騰騰的面具,他嗓子堵着,心口悶熱,什麼話也說不出。
隔着兩年的生死,太宰獨自承受了一切,隻需要遠遠的看一眼,中也就知道他的搭檔受了多少辛苦,這位曾經黑手黨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竟然一身傷痕。
保護搭檔是中也的本能,多少次他都會沖上去,可是中也隻保護了太宰的生命,卻把他一個人留在人間。
“我不走了。”中也顧不上太宰的一身血水,像是要把他揉進身體裡再不分開。
“我不走了……”
中也的哭聲終于從抽泣變成了壓抑着的嘶吼,自己沉睡以來的任性和委屈,連同被世界抛下的兩年一起,變得再也無法承受。
“回來就好……”
那個機關算計的太宰,從來都會包容中原中也最脆弱的一面,那是他戰場中竭盡全力拿出來的最後一點溫柔。
中也握着太宰冰涼的手,手的主人因為感染和高熱已經陷入昏睡。
這雙骨節分明的手,曾在不懂事的年紀和他十指相扣,也曾拉着他走過許多個深夜的街巷,來不及滋生的愛情早早轉化成了無可替代的羁絆和責任。
在迷蒙的月色下,滿地的碎玻璃見證着中原中也極盡溫柔的眼神。
他輕輕吻了太宰冰涼的手心。
第30章世界的未來
【九十三】
詩裡被譯為翡冷翠的一處人間,濃墨重彩的日落餘晖,像是女神被風拂起金色的發,天地間隻有寂寞是永恒,遠山的側影融在鍍金的夕陽裡,為建築物精緻的輪廓鍍上一色令人窒息的豔光,棱角分明的磚紅色屋頂,沉澱過文化複興的夕陽,也升起過血腥的朝代旗幟。
可是赫爾曼先生的白色胡須背離了太陽,遠遠的河流映襯出夕陽,在這須發盡白的老人周身凝聚淡金色絲絨般的細膩光澤。
佛羅倫薩本身就是藝術的濃縮,那種色調一筆暈染出飛蛾撲火的光暈,多少個人們追求真理和文明的熱情,一筆勾勒出九死未悔的夕陽。
年過六旬的老人已經看破生死,但是人生在世,别離總不能有所虧欠,他的組織陰差陽錯害死了那個十四歲小女孩的父母親,而今竟能得到自由重見天日,慚愧之餘更加堅定了信念。
赫爾曼的女兒也曾十四歲,也曾堅強到在父親外出工作之時撐起一個家,小女孩尚且能做到明辨是非心胸寬廣。自己六十歲的年紀,為組合組織和鏡花做出補償依舊來得及。
等赫爾曼完成了任務,就從不遠處那幾個穿着人偶服的玩具商那裡買個兔子玩偶給鏡花,女孩子一定喜歡。
他隻擔心一切都沒有機會。
銀發男子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着赫爾曼先生的眉心,翡翠色的眼睛像是冷兵器鋒利的光芒,把敵人精準切割,冷漠,平穩。
“赫爾曼先生,您還記得這樣的眼睛麼?”安德烈紀德勾起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微笑,“從斯堪的納維亞到亞平甯半島,這樣日耳曼血統的眼睛,你還記得麼?”
老人張了張嘴,的确曾經有這樣一位金發碧眼的孩子被帶去白鲸實驗室,而那個把他抱在懷裡的中年男人身材高挑健壯,除此之外并未見過如此深邃的綠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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