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開始快速下滑,在他身下是浪花肆意的海水,雨天的大海是不平靜的,海水翻起的浪頭他身下嘩嘩直響。
趙括已經落在海裡,那個晃動的亮點也開始快速的移動向趙括的落水點駛去。陳默将一個小手電筒叼在嘴裡,提示着下面接應的人注意自己降落的位置。
他終于落到了水裡。
在落水的那一刹那,陳默感到了無比的踏實,他丢掉滑翔傘,一手舉着手電筒,在海水裡沉沉浮浮,目光所及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一個浪頭将陳默打進了水裡,當他再次從水裡冒出來,似乎聽到了快艇的馬達聲。
“在哪裡!”是老鬼的聲音。
循聲望去,一束強光照了過來,陳默揮手大喊:“這裡!這裡!”
快艇在陳默身邊停下,趙括伸手把他拉了上去,當他鎮定下來後,發現快艇上沒有老幺。
老幺比他先落的水,按說應該先把他接上才對。
“老幺呢?”陳默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海風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還沒找到,他落水後就消失了。”
“他沒有打手電筒?”
“打了,可能是浪頭太大,把他給淹了。”
在海上練習滑翔傘時,陳默才知道老幺不會不通水性,他本想換成老鬼,可老幺不同意,說在大廈裡少不了動手動腳,論身手他才是最佳人選。
這話确實不錯,當時選趙括和老幺和他一起進入大廈也是出于這方面考慮的,事實也證明如果沒有趙括和老幺淩厲的身手,他們根本無法快速離開大廈,沖到樓頂。
趙括看了下時間,說:“我們在海上已經待了一個小時,該離開了。”
事前,按照陳默的計劃從第一個人落水開始,在一個小時之内,就必須回到岸上。文物失竊會驚動芭提雅警方,而要想逃離芭提雅海路無疑是最佳途徑,到時候海邊肯定會成為警察的巡視的重點。
“莫先生,老幺水性不好,咱們要是這麼離開,他肯定會淹死。”老鬼緊張的說。
陳默遙望芭提雅的方向,距離太遠了,就是水性極好的人也不可能遊回去,如果棄老幺不顧,他是必死無疑。
可現在海上風大浪大該去哪裡找?
“在找找。”陳默說。
趙括瞥了他一眼,按照他對陳默的了解,陳默是非常具有時間觀念的,特别是在行動的時候,此時他不應該存有婦人之仁。
為了十幾秒他甯可放棄價值千萬的貨物,現在他竟然要在茫茫大海裡尋找一個下落不明,不知是生是死的人。
他轉性了?
陳默站在快艇上用手電筒在漫無邊際的海水中尋找,希望能看到老幺發出的亮光,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很快半個小時又過去了。
趙括又提醒說:“咱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陳默看向焦急的老鬼,希望他自己做出決定。
老鬼咬着牙沉默不語,老幺已經跟了他六年時間,可以說是出生入死親如兄弟,還救過他的命,可他現在卻必須做出決定。他心裡哀歎:老弟哥哥對不起你了。
然後悲涼的說:“走!不找了!”
陳默将手搭在老鬼肩上,說:“在找十分鐘,如果找不到就離開。順着風向往南在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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