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一日之間失掉了所有我為之看重的東西,我終究還是沒能撐住,暈倒在了回家的路上,半夢半醒間,我好像看見了老傅急切的向我跑來,将我抱起,在我耳邊說:“時時,别怕,爸爸帶你回家。”
家?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真是可笑,我哪還有家?就算曾經有過,他一來,也就沒有了。
再醒來時,我已經在醫院了,身邊是陸澄澄和表哥在守着,而老傅、二叔、小叔他們在外頭。
我像是暈了好久,老傅心急如焚,滿頭大汗,手腳并用的問着醫生我的情況。
“醫生,我女兒為什麼還不醒啊?她已經躺了好久了,現在還發着燒,不會有事吧?”
“她打娘胎裡出來就體弱,後來……後來日子過得也不是很好,缺衣少食的,又累了很多病,可養了一段時間也好了不少了,沒見再犯過,這次會不會是複發了?”
“家裡出了一點兒事情,是我們這些做家長的不好,您說她是不是因為心理上的負擔所以才不願意醒來?那現在我們家長能做些什麼呢?”
問東問西的,連貫好幾句話中間都不帶喘氣兒的,醫生想回答他都插不上嘴,我沒憋住,一不小心笑了出來。
陸澄澄和表哥立刻注意到了我的響動,紛紛探過頭來。
陸澄澄不愧是老傅的親兒子,這一點兒倒是體現出來了,搶話第一名,表哥還沒來得及張嘴,他一咕噜話已經冒出來了:“你終于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不?兩天一夜!我都快熬死了都等不到你醒!還有诶,你知道你最高燒到幾度嗎?三十九度五!我說我量量你多燙吧,差點兒給我擡頭紋都給熨平了!”
“等會兒?你怎麼量的體溫能燙到腦袋?!來你給我解釋解釋!”表哥忽然意識到了不對,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陸澄澄立即癟了嘴退了兩步,那副模樣着實引人發笑,可不知為什麼,我卻笑不出來了。
他害了我。
是他害了我嗎?
是他毀了我的一生。
“年紀輕輕的,哪來的擡頭紋。”我随口敷衍了一句,把頭别到一邊兒去,也不在意陸澄澄是怎麼貼近我了,反正,他是我親弟弟呢。
表哥鄙視完了陸澄澄就又回過頭來看我,把椅子移的近了些,靠得近了些,或許是知道我為什麼落寞的原因,他今日出奇的溫柔:“時時,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吃點東西?”
我隻是一一搖頭,我知道我不該把我的情緒帶給無辜的表哥,可我真的沒辦法在這個時候還嬉皮笑臉的爬起來應付。
表哥歎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此後,病房裡又默默了良久,隻能聽得到老傅還在外頭無休無止的追問醫生,而我們三個十分默契,誰都沒有将我醒了的消息說出去。
我側目從敞着的房門望出去,一片荒唐如同笑話。
我又睡着了。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陸澄澄和表哥不在了,取而代之守在我身邊的是小叔。
我醒後,隻是木然的看着他,什麼都沒說。
我忽然發現,我認識小叔越久,我反倒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連着兩輩子都算上,最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他不喜歡我,隻是因為家裡人都不大喜歡他的原因,所以小小的我成了他的玩伴。
再後來,我覺得他是為了利益。
等到我結婚的時候,我又覺得他是喜歡我的,他也曾真心實意的為我考慮過。
再到前些天他坦白以前,我依賴他甚至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我覺得我在這危機四伏的老宅裡也可以像個懵懂無知的孩童一般,隻需要依靠着誰,平平安安度過一個暑假。
而現在,我又想不通了。
我看着他的模樣,平淡,冷清,看不出一點兒感情,就如同窗外盛開的藍雪花,冷淡,憂郁。
床邊擺放的花瓶也插滿了藍雪花,在陽光的照耀下十分耀眼,我擡手擋了擋,也就擡手這一下的功夫,小叔注意到我醒了,手放在我額頭上摸了摸,喃喃道:“我的小祖宗诶你終于醒了,還好還好,退燒了,你要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呵呵,是我吓人還是老傅和二叔吓人啊?
我瞥了眼門外,果然,正看見老傅和二叔都在透過門縫往裡面觀望。
他們是想知道我對小叔的态度,好以此判定應該如何“審判”小叔,小叔做了什麼壞事不重要,我怎樣也不重要,他們隻怕小叔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我會鬧起來。
若是換做重生前,我或許真就将這頁輕輕翻過了,如今不行了。
我知道問小叔是問不出來什麼結果的,他能猜到的,我也能,要想具體知道爺爺遺囑的内容是什麼,還得去套二叔的話,而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讓他們放松警惕,解除他們對小叔的懷疑。
可能也有私心的緣故,總之就在小叔靠近我給我喂水的那一刻,我猛然起身撲進小叔的懷裡,水杯也被打翻在地,清晰的碎裂聲打破醫院的甯靜,似為這蒼白的僞天堂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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