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聞言,看着蜃龍鄙夷道:“沒想到你這行雲布雨、揚麟探爪的神龍,倒還不如這條好漢膽大!”
那龍臉紅耳赤,強自說道:“你這老漢好不知事!這兵兇戰危四個字,豈是白說的?”
老者嘿然道:“老夫當年也曾為北伐的宋軍搖橹撐船!今日聽聞金人再來,卻要看看是不是比數十年前更加兇神惡煞!”
我冷聲道:“老丈,且聽我言速去,不必啰嗦。”渾身冒起沖天白光,水火相濟,圍繞不絕。
老頭兒一個勁兒倒抽冷氣,咬着牙道:“爺爺呀!這等神威,殺金兵卻也是夠了!”
老艄公駕着小舟往南岸駛去,行到中央,一陣蒼涼的歌聲傳過來,唱的是:“
公無渡河,
公竟渡河!
渡河而死,
其奈公何?”
我笑道:“這老兒倒是用歌聲來和我做别!”
稍後又淡淡說道:“我還不知道你是哪個類種!”
我問的正是那條傻龍,此刻它正悄悄從我身上下來,準備跑路。
聽到我問它,把頭轉過來說道:“蜃龍!”
我笑道:“吐氣成幻的蜃龍!難怪我差一點中了你的計也!你不應該是一個大蚌麼?”
蜃龍無奈道:“那也是我的真身之一。”
我道:“如今你卻是要去哪裡?”
蜃龍道:“我回老家也!你自去做英雄,休帶上我!”
我喝道:“你且去!但需帶話給你那四海六國,我中華人物不是好欺負的,休要再來聒噪!”
蜃龍猶猶疑疑,終于說道:“我知你也不屬此國,看你也是一位英雄,不如和我同去那山海大荒建功立業,以你之能,開疆創國亦不在話下也!”
我微笑道:“你且去!吾自去應誓!”
蜃龍一呆,問道:“應何誓?”
我笑道:“吾來此相救嶽爺爺,人前立誓曰:若嶽爺爺不離臨安,我王桀纣萬箭穿心、死于此地也。現今嶽爺爺兇多吉少,又來這若幹金兵,正是老天讓我應誓也!”
蜃龍眼淚慢慢盈滿眼眶,長歎道:“真英雄猛士也!”
我不再理它,低喝道:“孛馬來!”
須臾,馬蹄聲奔湧,一匹俊美之極、頭上長角的高頭長鬃白馬飛馳而來,停在我的身邊,嘶鳴、低首。
我輕拍馬首,翻身上馬,向前疾馳而去!
這孛馬真是風馳電掣,隻需片刻,已經行了十餘裡路,這大地的震撼之聲愈發明顯、浩大、可怖!
漸漸的,正前方矗立着一排人馬。
我慢慢勒馬,看定其人,慢慢開口道:“陳公!”
不是那老頭兒還能是誰!
這些人馬形色各異,在其旁邊又盤踞了好些奇珍異獸,我看其中又有類似之前在臨安遇到的那幾個奇形怪狀的人物。
陳公對我颔首微笑。
我沉默了半晌,終于開口道:“嶽爺爺現在如何了?”
陳公笑道:“嶽逆已于昨天夜裡拉脅而死!嶽雲、張憲同死!”邊用一雙老眼緊緊盯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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