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娟第一次懷孕流産是23歲,認識董石第二年,董石30歲。
30歲的男人,該成家了,但是齊娟現在回想起來,董石其實從來就沒有要和齊娟結婚的意思。
董石結婚的對象,根本不是齊娟這樣的農村打工妹,而是城市獨生女。
他自己是從農村考出來的大學生,盡管上的是高職,但也是大學啊,而且在這麼大一個電器公司搞銷售,憑着他的勤快和眼力見,管着好幾個商場,找個城市姑娘不難,城裡二十多歲的姑娘,有幾個不是獨生女。
董石自己是農村的,自己的爹娘沒有養老保險和醫保,不想找個和他一樣的。
按他的邏輯,他或許認為齊娟也應該找一個城裡的獨生子結婚,可是他又跟齊娟藕不斷絲相連的,隔三差五去找她,齊娟則死心塌地跟着他,等着他,守着他,他也樂得享用,這麼現成的美味,何必要推出去,推給别人?
齊娟第二次意外懷孕,是兩年後,25歲了。就向董石提出結婚的事,董石連想都沒想就說不行,他媽不同意,他自己也沒準備好,付不起首付,買不起房子,買不起房子怎麼結婚。
他還說,他家裡負擔重,父母沒有退休金,父親有股骨頭壞死,喝酒喝的,他父親就是一個酒鬼,母親有心髒病,幹不了重活,不能生氣。
這兩個老人将來要跟自己住在一起,靠他養老。其實這些都是他胡謅的,齊娟反過味來,就知道他說這些是希望能吓到齊娟,讓齊娟知難而退,主動提出分手。
齊娟後來星星點點地了解到,董石家裡條件很不錯,雖然在農村,父母也沒有退休金,但身體都很好,家裡有十幾畝地,父親平時外出打零工,母親養了很多雞鴨什麼的,日子過得很殷實,比很多城裡人過得好。
但當時董石說他要接父母來城裡養老的時候,齊娟俊秀的臉,還是陰了下來。
她當然不希望婚後與公公婆婆一起住,她還想在城裡有一套房,把自己的父母接來享福呢。
但說出口來,就變成了另外意思:“你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我跟着你這麼多年,問過你家裡什麼情況嗎?管過你一月賺多少錢嗎?
我就喜歡你這個人,愛你,别的什麼都不想!
甚至,如果不是懷了孕,連結不結婚都無所謂,兩個人隻要能在一起就夠了!
可現在我又懷孕了啊,這輩子總不能不生孩子了吧?生孩子總得結婚吧?我打過一次胎,還敢再打嗎,咱倆也都不小了!”
董石抱着她說:“寶貝,這不現在沒有條件,你生下這個孩子,怎麼養?你這麼年輕,身體這麼棒,沒事的,以後有條件再要,啊。”
齊娟隻好再去把孩子打掉,刮宮的時候,大夫說,你如果再刮一次,就别想再生孩子了!
齊娟打掉孩子後,在出租屋休息了三天就回商場上班,卻不見了董石。
電器公司來商場對接工作的變成一個女的。齊娟問她董石呢?
那女的說,公司又新鋪了幾家商場,董石到那邊去了,這兒由她接管。
齊娟就問董石,怎麼換了商場也不和自己說一聲。董石很驚訝,說,以為你還在家歇着呢。
自那以後齊娟在工作時就見不到董石了。董石還是時常來找齊娟,但時間很随意,也可以說是很随機。
有時候三兩天一次,有時候半個月都不來。如果齊娟問,董石就說,出差了,去外地開拓市場。
齊娟不是粘人的姑娘,也理解董石的業務,去周邊地區開拓市場,這理由非常充分。
齊娟第二次流産半年後,董石又約齊娟去外地遊玩了一次,這次去的是黃山,齊娟在那裡為他們的愛情上了鎖,兩個人拍了很多照片。
齊娟一邊回顧他和董石去黃山遊玩的情景,一邊找照片給江離看。
齊娟接着說,現在想,董石就是那時候結婚的,他結婚不久就又約我出去玩。
齊娟看來,當時他們的交往很正常,非常像一對正常的戀人。
直到齊娟再次懷孕,就是現在剛生下這個孩子。
第三次懷孕的齊娟,正式要求和董石結婚,說這次孩子是無論如何不會打掉了,再打這輩子就生不了孩子了。
董石還是說他媽不同意,并且明明白白告訴齊娟,他媽希望他找一個城市獨生女結婚。
齊娟說,你媽讓你找什麼樣的你就找什麼樣的?
董石說他媽有心髒病。齊娟說,既然你媽讓你找城市獨生女,你為什麼還要和我好?
董石說,城市獨生女毛病多,不喜歡,就喜歡齊娟這樣潑實好伺候不嬌氣的姑娘。
齊娟又高興了。就一心一意等着董石做通他媽的工作,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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