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豬狗貓那麼仰仗主人施舍,它們也不會丢下自己的崽子,更何況自己是一個好手好腳的男人,身為父親怎麼能把孩子送給人家呢,隻要能爬得動、摸得動,就不應該禦下肩膀上的牛轭。
蘭香堂哥的問話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緩緩了神,笑着說:“舅呢,我這幾個小都是些不成器的東西,可不像你家那五朵金花那樣,又勤勞又溫良。
真的,這幾個家夥脾氣怪相得很,林虎現在還小,日裡夜裡都要吃好幾道奶,離他媽不得。
今天我們都喝了很多酒,腦殼裡昏咚咚的,講起話來也是糊裡糊塗的,改天我們再商量可能要好一些。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等我這幾個小子再長大一點,到時如果你還看得上話,由你來挑一個去,到你那裡去上門招親,給你當義子,如何?”
其實讓自己的兒子給人家當上門女婿,德紹在心裡也是不能接受的,隻不過他不好一口回絕,所以采取了個「無限期」拖延的辦法。
經德紹這麼一說,蘭香的三個哥哥不好再堅持了,之前想好的各種各樣的話,一句都沒派上用場,隻好應承着,一人吃了小半碗面條後就回去了。
從生産隊稱口糧回來,建英挑着糧食剛一進門就「嘭」地摞下擔子,對蘭香嘟了一句“媽,以後我再也不去稱口糧了!”就氣鼓鼓地進了房間。
蘭香從社中回來剛進門屁股都還沒坐得穩,德紹坐在門檻上一邊抽旱煙,一邊思考今晚撒網的事,兩個人都被建英這突出其來的一句怼得不知道怎麼開腔。
上一次稱口糧也是志焰、文珍帶着建英連英和大虎二虎去的。
稱完後,志焰和兩個孫女一人挑大半擔,大虎二虎兩個人擡大半筐,文珍扭着小腳在後面追。
路上建英拿大虎二虎打趣:“你們兩個就會吃一門,兩個男子漢扛那麼點還走不動,褓呢都要踩到你們了。”
大虎不服氣:“男子漢怎麼啦,我們還小,再過兩年,你們兩個人挑的合在一起,還不夠我一個人挑呢。”
連英說:“你現在一個人吃的比我們兩個人吃的都多,要不你現在少吃點,等你力氣長出來了再吃這麼多,好不好?”到家了兄弟姐妹四人還高高興興地互相開玩笑。
這次生産隊通知稱口糧,德紹想起他們上次稱口糧時開心的情景,所以這次還讓他們幾個人去,自己留在家裡樂得清靜,還可以專心地琢磨一下撒網打魚的事。
不一會兒,志焰連英大虎二虎和文珍都回來了。
蘭香問連英:“你姐怎麼一個人先回來了呢?”
大虎說:“媽,六旺那個家夥太缺德了!人都要給他氣死!”
蘭香問:“人家怎麼啦?”
大虎說:“到我家稱口糧的時候,六旺大叫「這窩豬來了,這窩豬又多又能吃」,全生産隊的人都「哈哈」地大笑起來,把我家的鼓都跌完了(跌鼓,婺源話,指丢臉的意思)。我恨不得沖上去把他打一頓,可惜我打不赢他。”
二虎也氣恨恨地說:“下回如果他還這樣講的話,我們兩個一起上去打他,打不赢也要打!”
二虎的話剛說完,蘭香馬上呵斥道:“你們兩個曉得什麼呀?他說是豬就是豬呀,細人講大話,你們有幾斤幾兩呀,還要打架?信不信我先敲你們一頓!”
聽了大虎二虎的話,德紹将一口膿膿的旱煙含在喉嚨裡,不知道是吞下去還是吐出來,結果被嗆得咳嗽不止,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
大虎二虎不明白蘭香為什麼突然間發這麼大的脾氣,被罵得摸不着頭腦,心裡很委屈很不服氣,與蘭香激烈地争辯起來。
德紹顧不得抹鼻涕眼淚,從門檻上站起來,走到大虎二虎跟前,用手摸了摸大虎二虎的頭說:“六爺是在和你們開玩笑的,是人是豬,他怎麼能分不清楚呢?他還是生産隊的會計,也是村裡讀書最多的人;
你們要用心讀書,将來在讀書上超過他,那才叫真本事呢。快點去洗臉洗腳睡覺,明天一早還要上學呢!”
六旺這幾年在生産隊的勢頭越來越猛了,闊嘴旺已經把生産隊裡的學習大會、教唱歌、讀報紙等都讓給六旺來主持。
六旺文化程度高,在學校讀書時就積累了很多這方面經驗,當闊嘴旺把這些抛頭露面的機會給他時,他少不了要在嘴上客氣一兩句「隊長,我隻是會計,不合适喲」“隊長,這種事你來主持更合适,我怕主持不下來喲”,但心裡卻有當仁不讓的意思。
闊嘴旺往往會再推說一句:“唉唉,我講話講不清楚,唉唉,大家都願意聽你講,唉,你來最合适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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