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紹和蘭香隻能抱着甯可抓錯不能抓漏的思路,憑感覺盡可能地把染病的都抓出來,把剩下的雞趕到另外一間教室裡,再把以前宋師傅留下沒有用完的藥拌食喂給兩撥雞吃。
德紹回家吃午飯時,聽成虎說宋師傅沒在獸醫站,又讓成虎騎自行車去宋師傅家裡尋人。
成虎摞下飯碗,使勁地蹬着自行車趕到宋師傅家裡,打聽宋師傅的行蹤。
宋師傅的家人告訴他,宋師傅一早就出門了,但沒聽說去哪裡,隻有等他回來後盡快讓他來幫德紹家的雞看病。
宋師傅是當天晚上十點多才來的,他頭天就和齊村一個養豬專業戶好了,第二天一早去給他家骟豬。
下午骟完豬後,順便到附近幾個村裡巡診,又幫人家骟了幾頭豬、骟了幾隻雞,發放了一些預防性的獸藥,在人家吃過晚飯後才回家,到家後聽家人說德紹家的雞遭瘟了,于是馬不停蹄地趕來。
宋師傅來後,連夜給德紹家的雞打針吃藥,經過連續兩天的治療,宋師傅幫德紹家治好了三分之一左右的雞;
其餘的要麼病死了,要麼為了防止病菌傳播而被殺死了。
宋師傅讓德紹把這些病死、殺死的雞埋進深坑裡,覆上厚厚的石灰,再蓋上土。
剩下的雞,雖然僥幸活了下來,卻久久不下蛋。萬幸的是,德紹家的鴨沒有染病。
雞瘟過後,德紹慢慢地把存活下來不生蛋的雞全都賣了,按照宋師傅說的對原來養雞的教室進行藥水消毒,消完毒後再撒一層厚厚的石灰,計劃暫停一段時間後再重開。
年前,德紹經過盤算,覺得種蓮藕比養魚要劃得來一些,但是考慮到種蓮藕沒人願意挖、沒人願意賣,所以還是決定繼續養魚,不過要對沖豬欄進行規劃節制,「要不完」豬屎豬尿要擔到田裡去。
這段時間裡,陸陸續續地還有人鼓勵德紹做一些其它方面的事,再到信用社貸些款來把家門口的菜園全部蓋成廠房。對此,德紹嘴上總是應承得好好的,卻遲遲不付諸行動。
大虎二虎在這件事上又與德紹想的完全相反,他們覺得德紹眼光短淺,不管能不能把廠開起來,但隻要把屋子起起來都不會虧。
德紹聽後嗤之以鼻:“起屋來給你們住嗎?就知道吃現成的,給你們生了手腳的,有本事自己去起。”
要說德紹沒有遠見,是有一定道理的,離開土改工作隊和南昌機械安裝公司這兩件事就是例證。
和他一起參加土改工作隊并堅持下來的,現在都當領導了。
比如,上市鄉的陳書記現在調到鎮上當書記了,比他晚幾年的新紅也當上縣裡一個部門的辦公室主任了;
和他一起到南昌機械安裝公司打工并堅持下來的,現在很多都在公司裡直上領導崗位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說他是一個鼠目寸光的人,好像也不對。
一個鼠目寸光的人,不可能老早就參加土改工作隊,也不可能報名去南昌機械安裝公司,更不可能辦「專業戶」、開制面廠。實際上,他很有眼光,但又太過謹慎了。
德紹自小生活在一個很貧弱的家庭環境裡,家裡就他一根獨苗,志焰文珍巴不得把他時時都箍家裡。
長大成家以後,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都系在他一個人身上,他怎麼可能不瞻前顧後、小心謹慎呢,他的每一步都不允許有任何閃失,不允許有任何沖動,自然而然地因此而「膽小怕事」。
某種程度上講,他離開土改工作隊和南昌機械安裝公司,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身負重擔,必須謹小慎微而導緻「目光短淺」所作出的選擇。
在生産隊裡預支三十元,卻要他還六十元,一家人沒日沒夜辛辛苦苦地勞作一年的成果被人家「吃」了,他沒有拿殺豬刀去捅人,也沒有和人家相罵打架,這些都是很好的體現。
不過他的兒子大虎二虎可不管這些,他們完全體會不到這一點,時常抱怨和挖苦他:“為什麼家裡的日子這麼難過?還不是因為你!要是當初留在土改工作隊的話,說不定我們現在也是縣裡領導家的孩子了,哪裡還需要像現在這樣挖泥刨土”“講我們沒本事?你有本事,那當初你為什麼不留在南昌呢?要是那樣的話,我們現在也是生活在大城市裡的人,吃着商品糧,哪裡還需要像這樣面朝黃土背朝天呢?”
德紹對他們嗤之以鼻:“哼,要是那樣的話,城裡計劃生育抓得緊,哪還有你們這些催債鬼呢?有快活日子,也是我和你媽過,輪得到你們嗎?”
德紹的事業不進反退,不過從整個婺源縣範圍來看,卻有很多欣喜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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