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落的大師兄
文木兮娘
蘭芳街街頭新來一個瘋子,披頭散發,說不清話,這天為了搶奪一個扔到路中間的包子驚了差爺的馬。
差爺打京城來,腰間挂着六扇門的牌子,嘴上喊着:“官府辦事,閑人回避!”被驚了馬,一鞭子把瘋子抽翻在地。
十來鞭下去,瘋子後背、胳膊洇出鮮血,當場昏迷。
差爺有急事,教訓給到位就走,留瘋子在原地昏迷,沒人理睬。
幾個小乞丐試探一下,想搶他手裡咬了兩口的包子,誰料瘋子忽然轉醒,瘋狗似地低吼、龇牙,吓得他們一哄而散。
瘋子躺了好一會兒,三兩口吞掉包子,爬起來,撓撓後背,随意到哪個門口躺下,不管傷口、也不像其他乞丐那樣對着來往的大爺們點頭哈腰求賞錢。
本地身強體壯的乞丐當然不服他,挑釁過,結果就是乞丐頭子被咬破喉嚨、瘋子被打瘸一條腿,至此沒人敢惹他。
蘇城是六扇門捕頭,随威武侯府世子下荊州查案。
世子身世坎坷,兩歲時丢了,三年前方找回來,認祖歸宗、請封為世子,将來繼承侯府,地位無可撼動。
此次下荊州是奉旨辦差,為平定近些年越來越不安穩的江湖而來。按理查案當低調,但世子一路行程很高調,反而令人琢磨不出章法。
到得驿站,本地知府已經在外面候着,見到蘇城連忙上前說道:“蘇大人,下官月前便已灑掃庭内,以待世子……可一再遭拒,是下官哪裡做錯了?”
他使個眼色,身後的山羊胡師爺趕緊送上一個木盒,打開一條縫,裡面慢慢一沓百兩銀票。
“世子不喜浪費鋪張,大人不必介懷。”蘇城簡短一句回應完,便有個面上無須的白面男人走出來喊他進驿站,于是點頭做道别。
荊州知府拱手回應,又在門口徘徊一陣,遠遠瞧見二樓的窗戶裡,有個年輕的青衫男子懷抱一兩三歲的孩子輕哄,于是伸脖子、墊腳尖,想看得再仔細些,卻被門口的鐵甲侍衛警告,不得不讪讪賠笑、步步後退。
直退到庭院之外,上了馬車,知府左思右想頗為不安,招來師爺參謀:“方才那話,可是點我?”
師爺雙目露精光、兩邊太陽穴鼓起,顯見是個練家子。
“世子外祖母乃鎮國公主,生母為郡主、生父乃武威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天底下什麼好物恨不得全都捧到失而複得的世子跟前,哪裡稀罕大人您精心準備的玩意兒?這回又是打着辦差的名義下來,總不能叫人抓住玩忽職守的把柄。”
知府急問:“那本官該如何?”他想一想,想出個馊主意:“不然,悄悄請賽仙兒到驿站唱曲兒?那可是江湖昔日第一美人,老爺我都沒能成她入幕之賓……總不能不憐香惜玉吧!我記得世子認回侯府之前,是江湖人,那等人物能和賽仙兒沒點交集?”
“不可。”山羊胡摸着胡須:“大人可知這賽仙兒曾是誰的紅顔知己?”
知府:“誰?”
“衡山派雲山君陸延陵!”山羊胡壓低聲音:“那陸延陵是衡山派大師兄,人稱雲山君,十七歲便以回風落雁劍法揚名江湖,人生得俊秀飄逸,更有霁月光風的美名。直到三年前,已滅門的紹興首富之子莊曉雲于論劍大會戳穿陸延陵乃多起滅門慘案的幕後真兇,由此身敗名裂。咱們這位世子,當年便被衡山派收做弟子,和陸延陵是師兄弟的關系,打小一塊兒長大,原是相當敬佩陸延陵,萬萬沒料到陸延陵一直在世子的飲食裡下些堵塞經脈的藥物,緻使世子不能習武、不受門派重視。”
知府奇道:“陸延陵他為何這麼做?”
“因為此人忌賢妒才。”山羊胡說:“衡山派掌門是探過世子的根骨才将其帶回去,十歲之前,任何武功路法到世子這兒都能融會貫通、舉一反三,還獨創一招劍法,那時便小有名氣。衡山派掌門極為重視,俨然當繼承人培養,哪料此後泯然衆矣,經脈越長越堵,還以為是看走了眼!”
知府:“後來如何了?”
山羊胡:“那陸延陵被戳穿,成了武林公敵,世子更與之決裂。再後來被挑斷經脈、廢掉武功,逐出山門,從此下落不明。”
知府後怕:“還好你提醒我,否則得罪世子真不知該怎麼辦。”随即煩惱,“那不是沒法子套近乎?”
“投其所好便是。”山羊胡說:“世子有一個孩子,愛其如命,約莫三歲,生母不詳。聽聞世子親自帶在身邊養着,到哪兒都舍不得放下……大人方才不是瞧見了?”
知府:“是二樓西窗口——”
山羊胡:“十有八九。”
知府訝然:“那青衫男子便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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