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該好好補補。”她身體孱弱又沒錢調養,他想回京後帶她去醫館看看,願她不再這般食不下咽。
“如我這般在秦樓楚館賣藝的女子,因怕發胖了容顔有損,從不敢吃一頓飽飯。”她望着鹵牛肉直歎可惜,話都這樣說了,若是把肉吃盡豈不是顯得反複無常。
他更加憐惜,心裡隐隐升起了要照顧她的念頭。
茶珠低頭擦去淚花,臨時加戲點到為止,再多就做作了,“容我沐浴一番便随公子一同去縣衙。”
他指了指她唇邊挂着的飯粒,她疑惑地眨着水靈的眼。他伸手幫她飛速地擦去了米飯,“好,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他喚店小二來收了碗筷,又讓小二為他備一桶熱水。他出門後不自覺地握緊了拳,似乎她臉上的那股柔軟還停留在他的指腹。
茶珠抿住嘴角的笑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甚是欣喜。
他原是計劃送她去縣衙,然後自行離開,風餐露宿,能有城鎮落腳就稍歇,沒有就一路趕回京都,糙一點就糙一點,回了嚴府再好好整頓。可方才到了布莊,他給自己也買了一身布衣,又鬼使神差地決定回客棧梳洗打理一番。
即使馬上要和她道别,也不能留下衣容不淨的形象——這是君子之道,他這樣說服自己。
……
嚴铮梳洗好了,房中沒有銅鏡,他将頭發束上,對着牆上自己的陰影左右看了看,應是整潔的。他又等了一會兒,已到申時,算着去了衙門再去買幹糧,要到日頭偏西才能上路了。
他坐在窗邊往長街上望去,若是附近有糕點鋪子,待會兒給茶姑娘買些糕點她路上吃。他眼角餘光瞥到對面二樓正在擦拭窗牖的夥計,那人與他對視了一眼,匆忙地轉身往鋪子裡去。
這是清業寺的主持!在山上他們人多勢衆,如今光天化日還能讓他跑了!他當即撐着窗沿想翻身下去,突然想到茶姑娘怎麼沐浴了這麼久?
他等店小二燒熱水等了小半個時辰,梳洗好了之後也一直未聽到隔壁的響動。莫非趁他沐浴的時候,他們已經把她劫走了?
他一隻腳已踏在了窗沿上,又急急地翻身回來,大步流星地沖向了隔壁。他匆忙地敲了兩下便一把推開了木門。
“公子,怎麼了?”茶珠背對着他,坐在窗邊梳頭,“我還來得及應答呢,你就進來了。”
他砰砰亂跳的心平複了大半,她手舉在頭頂正将那隻蝶戲榴花的珠翠戴上,他記得尋人啟事的圖上便畫了這支珠花,圖上還有那雙動人的眸子……
“走吧,我梳洗好了。”她轉過身對着他盈盈一笑,卻見嚴铮往樓下跑去,他說,“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千萬不要走動,若遇人就大喊!”
茶珠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好。”
片刻後,嚴铮憤憤地跑回來,“可惜被那厮給跑掉了。”
“誰?”
“那夥賊人。”
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慌張地往窗外看了一眼,雙手不安地糾在一起,霎時又要哭了。
他走到她身邊安撫地說:“别怕,我們去縣衙報官。”
第8章第八折戲空歡喜
街上行人不多,門龍鎮也不大,走了不久便到了縣衙。
衙門口站着兩個衙差,他們杵着水火棍在門口閑聊,睨了走近的嚴铮一眼,輕斥道:“閑人勿近。”
嚴铮上前作揖,将事情的前因後果講得清清楚楚。
“我沒聽說過這事,你既做了好人便好人做到底,送她回揚城去吧。我們這邊一般不接這種閑活。”衙差語氣頗為不善,不願意送人去揚城,也不願意去揚城傳消息,光是想了想要翻山越嶺就嫌麻煩。
“我們縣老爺外祖父的小妾今兒個滿十八,正在大擺宴席,沒空理你這些閑事。”另一人直接拿着水火棍把他往外趕,“大人走的時候特地交代了,除非有重大命案,否則别去煩他,閑雜人等一律趕走。”
嚴铮看他們這模樣,讓他們去抓捕鎮上的匪徒更是難于上青天了。
茶珠生氣地剜了他們一眼,又上前來拉住嚴铮的袖子,氣憤地說:“他們态度這般惡劣,公子,别理他們了。”
兩人站在青石闆路上,一時沉默了。
嚴铮沉思,他身上的銀子不夠請一隊護衛送她回揚城,但他可以請人回揚城去傳訊。
他轉念一想,那些匪徒沒有走遠,若是他離開了門龍鎮,她獨身一人在客棧裡等候惜玉樓的人來找她,實在太過危險。
茶珠又露出憂色,“其實……晌午我就想告訴公子,許老太爺的壽辰就是今日,我這個時候再趕回揚城已經來不及了。”
她又低歎了一口氣,“我們惜玉樓的十幾個護衛都被匪徒打傷了,我這時候回去說不定還會給他們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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