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在水裡靜默了一會兒,又自己上岸了。我本來想請他進畫舫喝酒,他看到我之後,滴着水漬的臉頓時紅透,拱手一禮就走了。後來我問了旁人,說他是從惜玉樓裡面跑出來的。”
姜季彌冷哼道:“我可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他一定是迷戀我的老相好,但我的老相好看不上他,所以他氣急跳河了。”
“哦。”陸秀洵點頭,“铮哥不是沉迷女色之人。況且能看上你的女子卻看不上他,我不信。”
恰好杜昔将書拿來了,陸秀洵接過之後,對着姜季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并用姜季彌恰好能聽到的細微聲音對杜昔說:“日後他要進陸府,讓護院别放。”
姜季彌面色酡紅,仗着醉意自吹自擂道:“我與茶珠心意相通,又是音律之友,铮哥不解風情,誰能看得上他。”
“茶珠?”陸秀洵眼眸微動,回憶了一番,“上次你說改編《淩霜詠》的那位姑娘?”
他又道:“她還改編了什麼曲子嗎?”
姜季彌如數家珍地說了一長串,又炫耀道:“傳頌多年的古調她能彈出新意,極其難的曲譜,她不但能彈好,而且感情充沛,使人聞之落淚。她不但長于月琴、琵琶,還會瑤琴,笛子……京都内,無人出其左右。”
陸秀洵眼尾上揚,來了幾分興趣,“下次帶我去聽聽,我亦擅長瑤琴,在此道上不曾服于人。”
姜季彌因上次玉镯的烏龍事件,還不好意思去找她,但想到铮哥在她那兒也吃了癟,他的心情好了少許,又看着一向對他冷冷淡淡的小陸願意和他一起逛青樓,更是興奮,“好,我差人去問問,若她近日不忙碌的話,我們今夜就去。”
“話說,小陸,你覺得我去見那位良家女,穿什麼比較合适啊?”他扯了扯自己大紅大紫的裝束,“穿得光鮮亮麗,畫舫上的小娘子喜歡,但我看那姑娘亭亭玉立,像一朵不染塵的白蓮,我是不是該秀雅一些,富有詩書氣一些,我若像你這般打扮,她說不定會喜歡我?”
“像我這般?”陸秀洵低聲重複他的話,臉皮輕輕抽.動,“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這出啊。”
“那可不。”姜季彌搖搖晃晃地從八角亭裡站起來,伸手輕揩打哈欠流出來的幾滴困淚,“我想看看你平日穿的衣裳,讓莫福帶人記下來,回頭給我拾掇幾件,我就扮作你這般玉樹臨風,清冷高華的模樣去見她。”
姜季彌說着就讓莫福帶着兩個繡娘往陸秀洵放衣櫃的西次間走,他憨憨笑道:“我猜她一定喜歡。”
陸秀洵又用他能聽到的聲音側頭說:“杜昔,找幾個人把他架出去。”
杜昔笑着點頭,喚來護衛作勢要把姜季彌請出庭院。
“算了,我改日再來,今日先回去大睡一覺。”姜季彌走到院外的回環長廊上,又回頭道,“若她今日有空,我晚些來府上約你。”
陸秀洵揮了揮手。待他走了之後,院子裡又安靜了下來,唯有落葉與鳥鳴相伴,他擡步走到八角亭裡坐下,拿着書卻半晌看不進去了。
說起來,那位姑娘的兄長回家之後,是否有搶走她的銀子?他随意地抓起石桌上擺放的餌料扔進塘中,看遊魚嬉戲的時候,又喃喃道,“我這打扮,她一定喜歡?”
他往常都不會把姜三哥說的話當真,這人實在不着調又好面子,但今日他說的這句“她一定喜歡”,卻讓他覺得有些道理。
他放下魚料之後,又拿起書繼續誦讀,想了想還是去看她一眼吧,尚且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問過名字之後呢,他要不要提出上次想的教她詩書的事?他回來後仔細思索了一番,那姑娘的學識不凡,她精通詩文就很好了,她又不參加科考,去學那些文章經義的做什麼。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又挑起餌料往塘中扔,惹得鯉魚圍在石欄杆下嬉戲打鬧。
他審視自己的内心,與其說是想教她詩書,更多的是想找一點理由與她多說幾句,上次唐突地責怪了她,他的心裡留下了一點微妙的奇異感。
那是什麼感覺呢?就像是一朵紅梅落在了廣袤無垠的雪地裡,雖然無足輕重,但是卻格外顯眼,他總是不自覺地去思量,她生活在那麼貧瘠的地方,卻有出彩的詩詞書畫造詣,她是仲永那樣的天才。
她就像是從石頭裡切出來的寶玉,他碰上她是天定的緣分。
他閑時看書的時候,也會讀三俠五義,話本傳奇,滿腹經綸的窮書生與多情善感的富家貴女的故事他也看過幾本。
現在想來,也許在這段因緣際會的相識中,自己就是春閨寂寞的貴女,她就是飽讀詩書的窮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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