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一間廂房一間廂房的彈過去,招惹姐妹們的妒忌,屆時她們就會求着恩客出錢為她們添置頭面、衣裙。”
“姑娘可真賣力。”
茶珠“噗嗤”一聲笑出來,“有錢賺當然賣力,往日給英媽媽白打工,我多彈一首都嫌累着。”她扶着小翠一同走出後院,“待我賺了錢,也給你分銀子,答謝你日日照顧我的辛勞。”
小翠也激動起來:“我待會兒也去幫姑娘攬客!彈到天明!”
……
秀苑正在詩酒唱和的客人們,突然聽到樓中傳來一陣響亮的掌聲和吆喝聲。
婢女、龜公賣力地歡呼着“茶珠”的名字!
看熱鬧之心人皆有之。各間廂房的門紛紛打開,在清倌們低聲的咒罵中,客人拿着酒杯、甩着折扇相聚在欄杆處往下打量。
上一次登台演奏還是兩個月前的茶珠突然又出現在了秀苑的小台上,她往日清眸流轉,笑容得體但不熱情。
今日她臉上卻挂着如春花盛開般的笑容,對着出來的貴客們一一行禮,小翠站在台邊的小幾旁,高聲喊道:“茶姑娘獻上一曲,答謝諸位來惜玉樓之恩。”
二樓每隔幾個廂房便站着一兩位惜玉樓的婢女,人人都在低語:“茶姑娘今日好美。”
婢女們收了銀子,但學識有限,隻能盡力找着好詞誇:“像嫦娥下凡!”
“像話本裡的牡丹仙子!”
“太美了!太好看了!”
一旁清倌們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秀苑的文人騷客們聽着婢女們質樸的贊美,他們的視線也流連在茶珠的身上。
似競争般接連念道:“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開。”
“臻首娥眉,巧笑倩兮。”之類的話。
各自誰也不服誰,但人人眼中都對茶珠含着欣賞之意,誰都看出了她今日有所不同,不似尋常冷清,青梅正好的容貌在明麗的裝束下,一颦一笑添上了幾分與年齡不相符的妩媚,引得人目不轉睛。
人人都在贊美,除了才從妍苑的飛橋上走進二樓的一個人,他腰間配着雁翎刀,穿着玄青金絲窄袖袍,雙手環胸,看到台中低頭撫琴的茶珠之後,劍眉微蹙,瑞鳳眼裡透着嚴肅之氣,似寒冬的厲風闖進這暖意盎然的秀苑。
他站在雕梁畫柱旁,看着她低頭撫琴的溫柔,聽到周圍人對她不盡的贊美,他随意地打量了一圈,這些高低胖瘦的男子們眼裡盡是貪戀,又有人詞越念越邪性,念起了歎息女子流落風塵的詩句:“瘦損腰支力不勝,多愁多恨有誰明。悔教攀折他人手,狼藉東風太薄情。”
他剛念完,便覺背脊發涼,斜刺裡的眼刀刮了他一下,讓他渾身不自在。
秀苑蘭、菊二仙中的蘭仙子因被茶珠搶了風頭,正在氣頭上,她見這公子與衆不同,眼中沒有一點欣賞之意,甚至對着衆人透着一股生氣,他高大英武、儀表堂堂,一身的料子又貴而不俗。
她笑盈盈地走上前福了一禮:“我見公子面生,可是初次來秀苑?”
“不妨我帶公子轉轉。”她聲音溫柔,儀态婉約,卻遭了他一計眼刀,他面色嚴肅,似是來這裡尋仇家,她霎時說不出話,哂笑着退下。
茶珠坐在圓凳上,纖纖玉指輕撫琴弦,回憶着當年在郡王府教習姑姑說的姿勢,彈琴之時偶爾低首,偶爾搖頭,雖妩媚動人但似有惆怅心事,引得周圍的人贊美之音不絕于耳,她暗自高興,甯公子應該不會覺得花了冤枉錢。
她更加賣力地演奏起來,其聲幽,似落花流水溶溶,其聲高,似風清月朗鶴唳空,其聲低,似聽兒女語,小窗中喁喁。
待一曲終了,她站起身答謝諸人,妩媚地笑了半圈之後,目光與站在飛橋風口那人對上,她心裡“咯噔”一聲,笑容僵在了臉上。
嚴世子,他怎麼來了……
第30章第三十折拿定主意
茶珠愣怔原地,刻意逢迎的笑容像是被糊上了粘人的米漿,繼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他來做什麼,為何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好像我有對不起他似的?茶珠決定“不畏強權”,繼續對着左邊半圈的貴客們一一點頭微笑。
小翠高聲喊道:“茶姑娘說了,今日她興緻好,所有貴客隻要出價,她都會去廂房彈奏一曲!”
小翠望了茶珠一眼,見姑娘還在笑,她似乎得到了首肯,更努力地喊道:“彈奏到天明!”
哎喲,你可别喊了。茶珠不自覺地瞥了一眼嚴世子,他的寬肩窄腰在玄青色的窄袖華袍襯托下更顯緊緻。
他随意揣在胸前的雙手微微攥緊,小翠說完之後,樓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報價聲,他的手緩緩下滑,指腹輕擦雁翎刀刀柄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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