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珦楠推着車跟着他,“去哪?”
譚霜神秘一笑,“見家長。”
拐了幾條街,印象裡那幾個小店鋪都沒有了,曲珦楠認路,他漸漸意識到他們好像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走着走着,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很認真地提醒譚霜,“這不是回你家那條路啊?”
“誰說要回家了?這麼想跟我回家啊?”譚霜逗他。
曲珦楠一股氣血又要上泛,擡眼正和街道口豎着的鐵皮路牌子對上了,上面明晃晃三個大字:長纓路。
尼瑪這……這不是賀陵警告過的禁區嗎??!
“裡面亂是亂了點,别怕,今天帶你來就是見見我幹姐。”譚霜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想到這家夥一向養尊處優的,生怕裡面那市井俗态的生活畫面把人吓跑了,幹脆推着他走,邊走邊樂個沒完,“其實我特别特别好奇,你和她在學習方面誰更厲害,你要有不會的作業可以讓她教你……噗。”
曲珦楠不明白他的笑點在哪。
幹姐?從來沒聽他說過。
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進這條陌生的街道裡了,老實說,現在早不是□□十年代那樣的舊城區建設風格了,可是這個地方高聳的圍牆,土磚鋪設的過道,還有在腦袋上空橫七豎八拉起來晾曬衣物的鐵絲網,怎麼看都由内而外地透着一股陳舊又魚龍混雜的味道。
就連腳下的水泥路,都是潮濕的,髒亂的。
幾隻被鐵鍊子拴在院裡的土狗沒見過生人一樣地狂吠,譚霜一路上就沒閑着,光去和那些看家護院的衛士們用人類聽不懂的語言對罵去了。罵一會兒狗,又瞅幾眼路邊攤上處理的廉價花褲衩,最後還是曲珦楠黑着臉把他從一堆大嗓門吆喝的婦女群中揪走才消停下來。
“實不相瞞,每回我來這兒的時候,都感覺特别壓抑。”譚霜說。
不僅僅是因為快要考試的日子裡來這裡做必要的補習。
“長纓路這個地方很怪,你知道為什麼這兒的房子都特别高麼?因為窮人很多,有的院裡一口氣能住十幾家,樓修得高了他們就不用擔心沒地方住。但是這裡和市裡的高樓小區又不一樣,這裡每家每戶的牆都連着,特别像迷宮,一不小心就走丢了。我小時候老丢,不過每回我奶奶都能把我找回來,老人有時候就是有這種特異功能。”
“你小時候就和奶奶住一起麼?”曲珦楠忍不住問。
“也不是……好像是十歲那年吧,我奶奶有一天突然就從老家到這來了,然後她在這擺攤,我就在附近玩。那些大我們好幾歲的孩子都不會認認真真看着你,一群人在胡同裡跑,我跑沒了他們也不知道。然後,就隻能自己等我奶奶來找我,一直到她出完攤,天都黑了。”
有些人在黑暗中長大,所以格外的珍惜光明。
那你的爸爸媽媽呢?曲珦楠還沒問出口,譚霜突然眨眨眼,說,“到了。”
一棟灰色的四層小樓,樓梯生了鏽,洗好的衣服還在往下滴着水,譚霜撩開門簾進去,屋裡的燈光有些弱,弱到難以照亮這麼小小的二十平米住所。
倆人把曲珦楠的車推到牆根底下鎖好,羅梓彤早已在裡面等候多時了,聽見動靜就大步走出來,嘴裡嚷嚷着,“丫的都幾點了才來!”
曲珦楠被這和街上賣褲衩的大媽們一樣的口氣給吓了一跳。
羅梓彤看了一眼來人,又有點驚訝,“怎麼還有新人啊?”
“喏,就我上回來和你說的那個,”譚霜把躲在後面的曲珦楠推出去,推到羅梓彤眼皮子底下,“來叫姐。”
“姐姐好。”曲珦楠乖乖喊人,羅梓彤打量了他半天,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兩眼放光。乖乖,這譚霜兒是把誰家的小男模給騙過來了啊?
“你就是那個什麼……什麼楠?”
“人家叫曲珦楠。”譚霜給她做注解。羅梓彤朝他一翻白眼,“我又沒問你!”轉過臉來,就是一副笑眷如花的表情,“别愣着了?坐着玩會兒,譚霜兒!你還坐什麼坐?拿你書一邊呆着去,等會兒聽寫!”
“……啊。”一聲叽歪。
“甭啊,啊也沒用,今天背不下來你就睡這。”
曲珦楠規規矩矩地坐到一邊的小闆凳上,手裡捧着羅梓彤給他倒的水,本來還拘謹的很,這會兒也放開了。看着這倆姐弟雞飛狗跳地補課,覺得還挺有意思。
他覺得譚霜和羅梓彤雖然不是親姐弟,但是卻意外的有很多相似之處。譚霜又瘦又高,羅梓彤也又瘦又高,隻不過一個看着稚氣一個看着強勢,性格倒是差不多,愛咋呼,特别活潑。他來這之前以為這裡會是個什麼學習機構,結果就是普普通通的民居,老師就這麼一位,但是功力可不小。他聽見他倆一會兒講數學公式定理一會兒說基本運算步驟,還能聽見羅梓彤“這種題我他媽沒告訴過你?你自己趕緊抽自己吃點屎醒醒腦子”這樣的叫聲,臉上使勁兒繃着,生怕自己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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