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大半個身體躲在門後,緊緊盯着他看,像隻随時保持戒備防禦侵襲的小狼崽。
“去哪裡?”
男人拉開門,一股冷風拼命順着縫隙往裡面灌。
“去哪?”稚嫩的聲音又鼓起勇氣問了一遍。
“拿錢,去醫院挂水。”男人不耐煩地走出家門,喉嚨裡壓抑着怒火。
他沒說去哪拿,也沒說是給誰看病用,但男孩眼睛久違的亮了一下,他知道現在家裡隻有他和母親是那個人能接觸的病号。他又吸溜了一下鼻子,抱着莫名其妙燃起的一點點期待回到卧室的床前,看到媽媽還在睡着,他也抓起衣服緊随其後地跟了出去。
“前一晚他說,有賭友還欠着一點錢沒有還給他,那人說話很兇,年紀比他大十幾歲。”
日記還在繼續。
“當時我記得外面很黑了,那個叔叔家附近又沒有路燈,他走得非常快,我頭暈暈的,還是希望能盡力跟上去。”
母親的病要嚴重得多,她拖了很久了,本來就瘦弱的身體不知還能堅持多久。男孩裹緊了衣服,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個曾經給過他和母親噩夢的男人身上,總覺得如果自己也跟着去讨要的話,對方會不會看在他有孩子的份上爽快一些呢?
男孩那時候隻有十歲,他依然單純,以為這一次自己也放低姿态配合的話,母親至少不用再忍受風寒的折磨。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在日記裡用詛咒的話來評價父親。
男孩踉踉跄跄跟了很久,小孩子,又發着燒,根本就跑不快,因此前面那個走路歪歪斜斜的男人也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兒子就一直跟在後面。
之後,噩夢就降臨了,這讓他們兩人都始料未及。
……
“我跟進屋裡的時候,他們已經吵起來了……”
時隔多年,那扇門後面燈光昏暗的出租房裡,兩個男人從争吵到扭打起來的景象,到現在譚霜都曆曆在目。
起初是好言好語的客套,之後房主順勢拉着男人進到裡屋去商量,聽到最後,“我真的手頭緊,你就叫你老婆再忍忍”男人終于爆發了,他啞着嗓子揪起那人衣服破口大罵。男孩打了個寒顫,他試探着拉了一把門把手,發現門并沒有上鎖。
“□□媽的……老子說了今天必須拿錢出來,你耍我?!”記憶裡兇神惡煞的表情那時也沒有一點變化,“你怎麼自己不在家裡等死!”
男孩偷溜進了客廳,裡面扭打聲和罵聲還在繼續。
這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民居,桌子旁邊有個放得高高的布包,他踮起腳匆匆瞥了一眼,似乎是很專業的做菜工具……裡面有,湯勺、鍋鏟、剪刀、斬骨刀、切片刀……
……中間的位置空空的,這套工具裡面缺了什麼。
缺了什麼?
細細長長的,不十分引人注目的……尖銳的東西。
屋裡突然響起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撕裂了黑夜裡寂靜的空氣,刺激着人的耳膜。
男孩幾乎也在同事失聲尖叫起來,他本能的想要逃開這個恐怖的地方,離大門還有幾步路的距離,來不及了,卧室的大門被轟然打開,裡面扭打的兩人瞬間摔了出來,雙雙栽倒在地。
走投無路的男孩鑽進旁邊唯一能藏身的廁所,将門反鎖上。
沒有開燈,因為害怕被發現,他死死捂着嘴,坐在馬桶蓋上,那些刺耳的叫喊讓他想捂耳朵,最終他蜷起身體把頭深深埋在兩腿間。
有人拼命地砸門,不停地呼救。有尖利的東西刺進**的聲音近在咫尺,一下又一下。
直到……呼救的聲音變得微弱,直至完全消失。
外面的光亮沿着衛生間門縫鑽進來,男孩不知在裡面挨了多久,漸漸的他就感到呼吸困難,手腳麻木,從馬桶蓋上滑下去,坐在濕冷的瓷磚上,背後靠着滿是污漬的牆壁。
最後他透過門縫看見了一雙灰暗的眼睛。裡面沒有高光,沒有神采,甚至沒有焦距。
一張扭曲的臉,上面血迹斑斑,血在他身下漫延開。
【那天,他殺了人。】
他成了什麼?殺人犯的兒子。
記憶到這裡就結束了,那之後他可能暈倒在了那個肮髒黑暗又封閉的空間裡,至于自己是怎麼從那裡出去的,他不得而知。
截圖的末尾,樓主在昨天傍晚有了一條更新:
【很遺憾從這層開始,不會再更新下去了,這是一個凄慘又刺激人心的故事,不是嗎?哈哈很有趣吧一直攢着沒有發出來,現在是時候了,隻有我自己看着開心夠了可達不到效果呢。】
【我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或者說精神病我的人生才剛起步就已經毀了。譚霜,從我第一次在補習班注意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和我是一樣的,事實也證明我果然沒有看錯,可是為什麼我一直躲在他們所有人的唾棄中,而你卻活得潇潇灑灑呢?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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