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布娃娃的味道淡了很多,他起身,拿起香水瓶子很認真地噴了幾下,确認這味道和你相似之後,坐到桌子旁邊提筆把這個夢寫了下來。
他害怕自己忘掉。
106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
利威爾頭腦一片混沌,睜着眼睛,卻分不清此刻自己是否仍身處夢境。
面前的你是真正的你嗎?
亦或是,痛不欲生的他在腦海裡編織的一場謊言?
“利威爾,你流淚了”你擔憂地撫上他的面頰。
“是做了噩夢嗎?”你想,他大概又夢到了過去的那些慘劇,才會這麼傷心。
利威爾擡起手,呆呆地在自己臉上抹了兩把,濕潤的痕迹仍在,把他的指尖染得又濡又潮。
這種粘膩的觸感令他不得不想起分手那天你對他說的話——
“你天天都會看到我。”
“看着我一開始每天以淚洗面,然後慢慢忘記你,和另一個男人戀愛,牽手,接吻,然後結婚。”
吻住你的那一刻他以為這些假設永遠都不會發生。
可他剛剛分明真實又深刻地全部經曆了一遍。
就在這個夢裡。
夢裡的你,分開之後再也沒有看過他一眼。
這做法多符合你的性格啊,決定要離開就潇灑走遠永不回頭,幹脆又決絕,果斷又利落。
若你們不是情侶,不是戰後才相遇,他多半會欣賞這種性格,甚至會暗歎于你的殺伐決斷——擁有這樣品質的士兵,若是用嚴酷的訓練加以磨砺,假以時日,定能成長為戰場上最可靠的存在。
可偏偏不是,偏偏你的決絕是用來對待他的。
利威爾慘笑了一下,翻過身背對着你。
現在的他不想看見你。
他應該感恩戴德嗎?慶幸于你依舊喜歡他,依舊守在他身邊,沒有另投他人懷抱?
也許吧。
但現在,他隻覺得憤怒。
這種憤怒很無力,對你也很不公平。畢竟那些事情甚至都不是真實存在的,隻是一場夢罷了。
可他就是固執地認為,夢裡見到的那些,會是那時你選擇放棄他之後,會發生的事情。
這種認知讓他産生了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深深的,錐心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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