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裡,一陣打鬧嬉戲聲。
小栀子笑嘻嘻地摸着獅子的大腦袋,獅子舔了舔嘴唇,帶着微不可見的笑意,猛一口把她吞了進去。
螢火蟲幻化成一女子,懶洋洋在高處趴着看熱鬧和點評,“今天不是吃了一隻鹿嗎,還這麼猴急!”
片刻,獅子笑嘻嘻地哇一下,把小栀子吐了出來。
螢火蟲拎着一桶水從頭澆下來,把小栀子沖洗幹淨,又拿過來一身幹淨衣服給她。
獅子趴在那兒,眯着眼睛。
螢火蟲飛到它眼前,擋住它的眼睛。“換衣服呢,換衣服呢,你好歹也該裝作沒看見。”
獅子不耐煩,啪一下,把螢火蟲拍在了地上,興緻勃勃看着小栀子換上了一件粉黃色的衫子。
這五百年來,小栀子起碼被獅子吞掉了六千次又吐出來六千次。螢火蟲都見怪不怪,懶得伸手幫忙了。
小栀子換好衣服就盤腿坐下開始看書。
不看不知道,原來藏寶袋裡有好多好多的書。除了《逍遙訣》、《長生訣》、《華真經》、《太上玄》這些絕技還有很多很多曆朝曆代的話本子,她幹脆把他們一股腦扔出來整了一牆壁的書,每天慢慢瞧。
那獅子有時候吃飽了也無趣,就湊到小栀子跟前看書,小栀子就拿起書來念給他聽。那獅子開始喜歡把書咬的稀巴爛,雖然書會自動複原,可是小栀子為了懲罰就不給他好吃的肉幹肉丸子,時間久了,那獅子也變乖了,隻趴在一旁聽。
又過了兩百年,他似乎也聽懂了點,慢慢的還知道挑三揀四了,從書架上找自己喜歡的書,叼到小栀子面前讓她念,什麼太上玄也不知道翻來覆去念了多少遍。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小栀子對這些書都倒背如流了。
又讀了三百年,獅子冷靜的時候越來越多,眼睛越來越有神,還開始學着她們說話。餓了會說“羊!”渴了會說“水”,想看書了會說“書”,看他這麼開竅,不僅是小栀子高興,連螢火蟲都開始教他讀書認字了。
“大貓,我是師傅,你叫我師傅!”螢火蟲正兒八經說。
小栀子在一旁笑,那獅子歪了歪腦袋,對着小栀子喊了一聲“師傅”,小栀子從書中擡起頭給他豎了個大拇哥,獅子高興圍着她不停地喊師傅。
螢火蟲忿忿不平,“辛辛苦苦教你幾百年,居然不認我這個師傅?”一個毛茸茸的大厚巴掌啪一下打過來,螢火蟲頭暈目眩轉了幾個圈。“臭大貓!臭大貓!”
螢火蟲剛站穩腳跟,眼前卻出現一個蓬頭垢面的少年,英氣勃發氣度不凡。它以為自己頭暈眼花,揉了揉眼睛,大叫“小栀子,小栀子!”
小栀子正埋頭看書,也不擡頭,隻說“大貓,你讓着點它。”
這時那少年突然開口,“小栀。”
小栀子翻書的動作頓時凝滞,呆了一瞬擡起頭。眼前一個少年蓬頭垢面卻陽光明媚氣度不凡,一雙眼睛帶着笑意看着她。那雙眼睛,那雙眼睛,雖然多了從未有過的陽光歡樂,但是她知道,是他,是他!
她呼吸停滞,難以置信!
沒有高人教誨靈藥滋補靈氣孕養,從獸回歸到人艱辛漫長,本來以為要千年萬年,沒有想到無方的慧根這麼深,短短千年便已經能擺脫獸形!
欣喜之餘,再一看,她不禁羞紅了臉。
那少年剛從猛獸幻化為人,身上不着片褛。螢火蟲也明白了其中尴尬,趕緊拖來一件寬大的外氅給他披上。少年看看小栀子再看看自己,乖乖地任由螢火蟲給他穿好外衣。
“小栀,我,一樣!”少年高興地指着小栀子和自己說。
小栀子雙眼含淚上前一把抱住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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