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師。說了這個時候來,自然一定會到。”安納森微笑,将眼鏡戴好,“你需要我再幫你看看報告嗎?”
何數早在一個月前就被國際數學聯盟世界中由世界著名數學家組成的程序委員會邀請做一個小時的報告。而能被國際數學家大會邀請做1小時和45分鐘報告是一個很高的榮譽,說明其工作在國際上有很大的影響。尤其是被指定作1小時報告是一種殊榮,大緻便可以确定為是菲爾茲獎獲得者。
“不用了。”何數笑,難得的開了個玩笑,“我想您應該想想怎麼應付那些您的狂熱信仰者。”
“哦,no,”安納森抓了抓頭發,“早知道我就不應該來這裡。我想好了,那天我隻會說一句話。”
“什麼話?”
安納森露出孩子氣的壞笑,幸災樂禍,“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由我的學生何數代為回答。”
可惜何數素來平和,隻是優雅的彎腰行禮,“能為您服務,這是我的榮幸。”
“何數,你回華國之後,沒有以前那麼可愛了。”
何數認真思索,給了如下答案。“可能是我把我的可愛,全部交給我的愛人了。”
“說起這件事,”作為一位新潮的老頭,安納森博士對于電影尤為着迷,“我前段時間看電影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和你的男朋友十分相似的東方男孩。電影叫《theend》。”
何數想起那個平和神秘,在黑闆上書寫,在末世中言笑的“顧”,眼神更加柔和。“不是相似,那就是我的愛人。”
安納森的胡子抖了抖,又仔細回想了一下電影中的那個東方男孩,“嗯。所以說,你的愛人,是個華國演員?”
“是。另外,在不久的将來,他會成為世界的演員。”他的眼神笃定而認真,對于愛人的自信和對于數學的自信别無二緻。
劇組的拍攝越來越緊,忙起來确實是昏天暗地,隔着時差兩個人也沒有多少機會進行通話,不過每一天何暮光都會在手機上查詢裡約熱内盧的天氣,該穿怎樣的衣服,要不要帶傘,然後發給何數。
殷簌嘴裡含着一顆薄荷糖,笑眯眯地等着何暮光操作完了之後才開口,“暮哥,我想問你一件事。”
“嗯,你問吧。”何暮光對待女士向來保持着紳士風度,不說是有求必應,但也算得上是禮貌周全。
“那個,”殷簌四周環顧了一下才開口,“就是我想問,賀導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莫辭導演啊?”
何暮光沒想到這麼一個問題,表情從驚訝轉向詭異與幸災樂禍之間的神奇表情。半晌之後強忍着笑意道,“殷姑娘,你進圈也有一段時間了,有些事情啊,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殷簌也知道這個問題有些過了,從衣服兜裡取出一顆糖放到何暮光手上,眨了眨眼睛,“暮哥,你可不能将這件事說出去啊,我已經賄賂你了。”
何暮光将糖剝開吃掉,閉上嘴用手拉上拉鍊,十分滿足地接受了賄賂,并且在一天之内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賀呈陵。
賀呈陵:“?”
『人們普遍認為,數學是一種脫離公衆關注的孤獨學科,但每四年一次,人們會對數學的認識發生短暫的變化。』
四年一次的國際數學家大會于當地時間十月八日早上九點在巴西裡約熱内盧開幕,大會組織委員會主席和國際數學聯盟主席先後緻辭,接下來開幕式進入高潮——宣布和頒發國際數學聯盟4大獎項。首先頒發的是cherndal(陳省身獎),為紀念二十世紀微分幾何大師、華裔數學家陳省身而設立,這是國際數學界最高級别的終身成就獎。
在頒獎嘉賓用盡詞藻贊美之後,它歸屬于何數的老師,安納森博士,以表彰他多年來對代數分析和表示理論傑出和基礎性的貢獻以及剛剛完成的對查爾斯徳猜想的證明。這位在外人看來十分高傲一點也不平易近人的數學家肅穆着表情,簡潔而又虔誠地說道,“thisdalbeargtheportraitofchenshengshenwillbegiventoybeautifulteresaheaven(再一次,将這枚印有陳省身肖像的獎章,贈予我身處天堂的美麗的特蕾莎。)”
何數聽着這話動容,他想若是未來的某一天,他和何暮光也走到陰陽相隔的時候,他甯願留下的是他,回憶是蜜糖也是□□,将人裹挾着,不知該走向哪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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