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少爺握着扇子站在一旁,臉上有些癡笑。
看一個比衛行歌單薄了兩分的人将之掼在了地上,衛行歌還乖順得像隻幼犬,此般情景就猶如以鑿子在他頭顱之上生鑿了一個新的洞出來,在風流紅浪裡又灌進了無數的濃脂赤醬。
又香又稠,讓他幾乎神思凝滞。
衛燕歌眼睛眯了一下,承影部在戰時承擔斥候職責,在山隘荒城草原中刺探敵情之時總有幾分要依憑直覺,如此時,便直覺家主的表弟身上有股邪風。
“秦少爺可要學些武藝強身健體?”
“啊?”
衛燕歌走到自己面前,秦緒才驚覺不對,衛燕歌鐵爪卻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臂:
“毫無根基,秦少爺從今日起每日繞府跑十圈。”
頃刻間,秦緒的腦子清淨如水。
待衛燕歌走了,陳五郎小心地對衛清歌道:“早知承影将軍端肅嚴謹,沒想到看着比阿薔姐姐更有軍人氣概,相形之下,阿薔姐姐有事更像個遊俠兒。”
同樣被教訓過了的小姑娘撅了下嘴,小聲道:
“我小時候家主是找來糧食的人,燕歌是分糧食的人,她是家主的手,家主的腳,家主給我們的碗,管束我們的鞭子,她越是嚴厲可怕,在我們心裡的家主就會越好。”
衛燕歌的背影已然消失在牆後,陳重遠恍惚覺得自己聽懂了衛清歌的話,又覺得自己聽不懂。
“那,那承影将軍自己?”
“燕歌的命是家主的,她早就活成了家主最需要的模樣。”抱着劍的少女歪了下腦袋,“就像我的劍是我的,行歌的命是家主的,我的命也是家主的,隻是家主不需要另一個衛燕歌,她需要一個常駐洛陽的衛行歌,需要一個被她彈腦門的衛清歌。”
而把他們這些孩子養大的家主屬于北疆的風,北疆的馬,北疆的田地和百姓。
她也永遠當不了遊俠兒。
衛清歌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劍。
自認自己屬于河中府陳家的陳重遠也低下了頭。
他自認他屬于陳家,是因為他的血脈和雙親。
和衛清歌他們似乎一樣,又似乎都不一樣。
他又想起了那日自己在南市所見所聞的一切,寒門反對世家是因為想要成為世家,而世家所有的,正是如他一般的人。
那,阿薔姐姐所在的北疆,又算是什麼呢?另一個世家?另一個欲搏倒世家的寒門?還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一種所在?
挑起槍杆一□□在草靶上,陳五郎重重的地吐出了胸中一口濁氣。
他的槍,到底将指向何處?
……
衛薔看完了衛燕歌帶來的所有信箋,将幾封紅色封章的信扔進了火盆之中。
黑煙随着熱氣蒸騰而起,她随手揮開,心中甚是松快,北疆諸事皆有條不紊便是她最大的心安了。
日子過得飛快,仔細算算,她寒食祭祀英雄碑後啟程,至今也已南下一個多月了。
這段時日,她收獲頗豐,前面刮世家地皮之事且不必再提,豐州邊市之事已然議定,也讓世家提前掏了錢出來,剩下女官之事要借着東都博弈之力打開局面,至于西北……
衛燕歌來到書房,看見自家的家主坐在案前,脊背倚靠在胡凳上,頭仰起來看着房梁。
清風吹動了桌上餘下的書信,衛薔擡起右手慢慢壓在了上面。
“我在北疆之時對照諸多消息拟定策略,那時以為西北之事要借隴州世家欲要與兩京世家相争之力,就如同我本以為通商之事要靠世家貪利動心,繼而推動,可沒想到真正讓此事做成的卻是聖人,隻因為他要削弱世家,就要我在北疆虛造一座邊市蒙騙那些世家的錢财……
“聖人實在不通共謀之道,在他心中世家寒門都是侵染他皇權的仇敵,秦緒說的對,他就如一無知稚童,以為這皇權玉玺是從天上掉到他懷裡的,人人要搶,他便要藏起來,再伺機将觊觎之人盡數殺了,借口重病退居深宮,扶持寒門對抗世家,又生怕寒門做大再動了他的權柄,如此寡恩刻薄,别說攻下南吳和蜀國,連發兵西北四州都成讓朝臣離心的難事,朝堂虛耗,世家盤剝之基堅如磐石,即使倒下幾家也另有世家吞并土地,朝中無錢,邊疆難以成事,最後苦的還是百姓。”
衛燕歌站在一旁,卻說不出什麼,便端起來茶壺給衛薔倒了一杯熱茶。
衛薔笑了。
“罷了,他們鬥他們的,我們打我們的,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将戰場變成主場,你們顧師當初所出之策真是萬法之宗。無論他們想什麼,我們隻管把要做之事完成。”
衛燕歌說:“家主,我來之時,越管事叮囑我,無論何事都沒有您身子重要,女官與西北四州伐羌之事能成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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