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是武王伐纣,糾八百諸侯歃血結盟之地,亦有炎黃故裡平逢山、華胥故都宜蘇山、道源祖庭翠雲峰等三十三峰景色,同時也是曆代帝王貴胄趨之若鹜的葬地。
東漢-梁鴻《五噫歌》贊邙山曰:陟彼北芒兮,噫!顧瞻帝京兮,噫!宮阙崔嵬兮,噫!民之劬勞兮,噫!遼遼未央兮,噫!
房順、朱雀、元曉三人換上便裝,三人三馬便進了邙山。邙山鬼市,每七日一開,子時開市,寅時閉市。
鬼市興起的時間,如何形成的,不太确定。隻是聽說,在戰亂年間,一些高門大戶,為了維持生計,拿家中的東西來賣,但又怕被人恥笑,故而選擇夜晚,喬裝蒙面交易。
後來呢,一些賊人盯上了這種交易方式,他們利用鬼市的夜幕,不知身份的特點來銷髒,帶壞了鬼市的風氣,也因此引來了無數牛鬼蛇神。
時至今日,鬼市成了強盜、逃犯、掮客、遊俠、人伢子們的天堂。用朱雀的話說,如果神都天下最亮的明珠,那邙山鬼市就是最污穢茅坑。用詞是不雅,但事實就是如此。
鬼市是沒有規則的,也是王法管不到的地方。可以以物易物,也可以用錢來買,更可以用其他的東西交換,一份承諾,一條性命,甚至貞操,總之要看買賣雙方怎麼談。
“談”這個字,博大精深,也正是因為時常談不好,是以拔刀相向,搞出人命也就是成了司空見慣的事了。
“你們就沒想過清理下這裡?”
朱雀搖了搖頭,内衛成立的年頭雖然不短了,但經手的案子多是與世家公卿有關,幾乎涉及不到江湖匪寇、逃犯遊俠,自然也就不會花費人力、物力在這方面。
即便是涉及了,也會交給河南府來辦,他們的不良人有這方面的門路。如果房順需要,她可以去安排!
“不用!來都來了,為什麼不自己看看!”
“先找個地方落腳,離開市還有兩天呢,我們總不能睡在荒郊野嶺吧!”
鬼市是定時開的,但鬼市的客棧、秦樓、酒樓卻是常年開放,專門為來往商客服務。當然,價錢也是出奇的高。反正,掙的,花的,都是不義之财,也就兩将就了!
房順挑的這家叫“八方客”,看名字就知道了,取“迎八方來客”之意。
一進門就瞧了一出好戲,一個打扮“妖豔”的男子,騙酒行徑被插拆穿,被一個彪形大漢踹倒:“滾,你個孽,一邊騷去!”
朱雀對元曉搖了搖頭,便把她拽回來了,坐到房順的對面。
“兩斤羊肉,一隻雞,兩個素菜,兩壇梨花白!”
瞧了一眼,堂中的神龛,又補了一句:“再上三炷高香,澆一壇蜀地土燒,敬神!”,話畢,掏出懷中的錢袋就扔給了夥計。
夥計原本的死人臉,聽了房順話,立刻就變得恭敬起來,請他們稍後,吃食馬上就到,本店也将送上一條炙羊腿,算是一點心意。
元曉很納悶,這夥計一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善類,怎麼房順讓他上香,他就乖乖從命,還送羊腿呢!
朱雀也很好奇,這明顯是江湖人士慣用的暗口,也意在表明無惡意。房順作為安西軍将領,怎麼會這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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